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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臣垂眸看着她,暖了暖她冰凉的手,才缓缓开口:“你也许不记得了。”
“我小的时候遭遇过一次绑架,被绑架的人里除了我,还有你。”
“我?”林静疏满是诧异,她完全想不起来他们之间还有过这样的缘分。
“不能怪你想不起来,这件事之后,你就得了创伤性应激障碍,忘记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方应臣说得轻描淡写,林静疏却看到他眸中隐隐的痛苦之色。
忘掉的那个人毫无负担地向前走去,他却仍留在原地苦受煎熬。
“那时候老爷子重病,方家那些人巴不得我被绑匪撕票,这样他们才能顺理成章地蚕食方家的一切,而我那时正好发烧,连思考逃跑的精力都没有。”方应臣顿了下,才道:“那时候我都认命自己会死在那里了,可是偏偏出现了你。”
“你带着我趁他们不注意逃跑了,拖着我跑了两天一夜,最后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路上。”
林静疏心头讶异无比,心绪翻涌后是密密麻麻的疼。
方应臣垂下眼,声音寂然:“好在有人路过把我们送到了医院,但等我醒来时,你已经出院离开了。”
他敛去曾经的失落,看着眼前的人,满眼珍视:“所以静疏,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中了我。”
话音落下,远处的电子大屏上,插播了一条消息。
“当红影帝纪淮霆,宣布于今日起永久退圈。”
“名下所有财产,均将以林静疏的名义捐赠予慈善基金会……”
纪淮霆站在高楼最顶端,俯瞰着脚下的万家灯火。
这是他失去林静疏的第四年,灿烂绚丽的花火在他眼中都黯然无色。
他把林静疏曾做过的事同样做了一遍,是否这样就可以离她再近一些了?
他无法想象,没有林静疏,此后人生的漫漫岁月,他该如何熬过?
……
夜色如墨。
窗外的雪无声落下。
银白的月光透过纱帘,落在方应臣熟睡的侧脸。
枕边是他身上熟悉的淡淡松香,林静疏用目光一寸寸描摹着他平静的睡颜,感觉心口都被温暖和安心填满。
她想,她或许早就对他动心了。
在每次深夜里,他悄悄给她盖被子时,早上醒来,床头永远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时。
又或许是在更早的时候,只是那时的她,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心,还不明白什么爱。
“叮咚——”
新年的时钟准时敲响。
“静疏,你醒了?新年快乐……”方应臣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却惦记着要做第一个对林静疏说新年快乐的人。
林静疏伸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唇角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新年快乐。”
璀璨的烟花在这一刻升空,点亮了夜幕。
两人依偎在一处,林静疏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说过了爱方应臣,却还从他口中听过那三个字。
林静疏拥抱着他,细密地吻过他的眉眼,唇角:“方应臣,说你喜欢我。”
“我想听你亲口说,说你喜欢我。”
下一次烟花绽放的那一瞬,方应臣轻轻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在响彻云霄的烟花声中,她清晰地听到了那一句震耳欲聋的——“我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