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都不见帐幔中有什么响动。
萧珣显然已经睡去了。
方才明婧柔捧过来装着新做荷包的螺钿盒子还放在烛台旁,明婧柔重新将其打开,摸索片刻便将底下的板子卸了下来,原来底下还有一层极薄的暗格,里面放着一张信笺,一小盒印泥,还有一块干净的绸布。
明婧柔从荷包中把萧珣的印信取出来,往印泥上轻轻一摁,下一刻印信便落于信笺的落款处,四方工整。
她又用绸布把印信上新鲜的印泥小心翼翼擦拭干净,再重新放回荷包之中。
一切便如行云流水。
就在明婧柔把信笺放回盒子里去的时候,帐幔内忽然传来响动。
“明婧柔?”
里面传来萧珣带有睡意的声音。
明婧柔面色一白,但还是立刻镇定下来,一面继续放信笺一面道:“殿下,奴婢这就来了。”
萧珣没再说话。
螺钿盒子盖上,静静地躺在它原来的位置,明婧柔悄悄舒出一口气,心口却一阵一阵发紧。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撩开帐幔,果然见萧珣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殿下。”
她爬到床上去,然后在他身边躺好。
萧珣伸手把她搂着,就和往常一般,明婧柔也闭上了眼睛,可惜她灵台清明,睡意全无。
煎熬间,却又听萧珣在她耳侧突然道:“后日带你出去玩。”
明婧柔的眼睫轻轻颤了两下,却没有睁眼。
“好。”
一夜无话。
愧疚
◎只有萧玧,才是她穷尽毕生心力也要追随之人。◎
一直到转日夜里用膳时,明婧柔才知道萧珣昨夜说的带她出去玩是去哪里。
“不去了,”明婧柔拨着自己碗里的香菇,“殿下自己去就成了。”
萧珣这几日难得这么早回来,闻言便立即道:“不行。”
“可是奴婢真的不想去恭远王府……”
“是你昨日自己答应的。”萧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明婧柔便有败势,她喃喃道:“奴婢身份低微,害怕见人罢了。”
萧珣轻哼一声:“谁敢说你低贱?”
明婧柔彻底败下阵来。
她手上要紧东西还没交出去,谁成想萧珣就要把她带去恭远王府赴宴了。
照理她这种无名无份的,是再不会往外带的,也只有萧珣不怕被人嘲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