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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村>老爷子他飒爽又威风 / 大叶湄 > 第10节(第3页)

第10节(第3页)

崔闾是不爱搭理人,这是他从小的遭遇形成的性格原因,后来当了族长,这种不搭话的冷漠性子,就成了高高在上的族长威信,可只要能近他三寸地的,都知道他的心里,族人的地位尊卑是没有分的。

只有辈分高低,没有贵贱之分,同个姓氏,一个祖宗,贱人便是贱己。

无论穷苦还是困顿,是家有余财还是薄产度日,在他这里,都是同姓的族亲,他不干涉旁人因果,自然也不会因外在条件,来成为或踩或捧的相处标准。

可旁人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看到他对族内事务上的处理手段,更不会知道,每次打着调和姿态入大宅的摆设们,在花厅冷板凳上坐足半日,出了门就可以两手一摊,摆出无能为力的虚伪样子,来揭示他们内心真实的挑拨与割裂亲族关系的目地。

他们在崔闾面前根本没脸,却可以在族人们面前,摆出自己多么重要有能耐的事实,两面三刀叫他们玩的相当溜,却因为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有损族人利益的事情,被崔闾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任了下去。

直到他们中有人干了一件事,叫崔闾意识到不能再纵容他们狐假虎威了,同时也起了用人取代他们的心思。

于是,这一筹谋,便筹谋到了现在,也终于在他自认为合适的场合,与他们正式撕脸摊牌。

一群惯会看人下菜碟,靠欺瞒哄骗族人,自己却躲起来吃香喝辣的浑人,有什么资格再享受族里供奉,更有什么脸来以族老自居?

崔闾一招手,智囊团中便走出一年龄三十五六的中青代表,手中拿着一本装订好的惩名册,面无表情,低头翻开,念,“崔开武,崔氏九堂常驻长老崔三堂第五世孙……”

崔氏九堂,一堂自然是族长一脉,嫡长嫡脉,余下八堂都是嫡次组成的,享有世袭制的长老位。

在早前长老位还没有被架空时,崔二堂和崔三堂是位同副族长的左右护堂使,比常席位上的另六堂,更具有话语权和族务行使权,如此,二三两堂便一直以能代替另六堂说话的资格,站在崔闾面前讨价还价,可实际八堂相处运营的过程中,尤其到了权利职能被架空后,后六堂早不顺前两堂的自诩为尊之名了,中间的摩擦和小心思争斗,不过是不为旁人道而已。

崔闾从起了换人取代之念时起,就对他们内部结构进行了调查,早知道他们已经面和心不和,分裂或至互相攻奸,也只差一个机遇而已。

“崔长林?这是崔长林?我的个亲娘唉,老料头,崔老料,快、快往前来看,这是你家的长林?是你家的长林吧?”

崔老料个矮,人瘦,淹人堆里就看不见了,此时却忽听有人叫,身体还被左右人使劲往前推,一个趔趄就被推出了人墙,冲到了围观人潮的最前头,然后,就在空出一块的场地中间,看到了从来灰头土脸,在家里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长子,此时一身青蓝书生衫的,站在那个看见就恨不得绕道走的,叫人发怵的族长身后。

他吓的差点没站住,要不是被后一步推出来的老婆子搀住,非一屁股坐地上去不可,夫妻两个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向那个一直被他们忽视的,放弃的认为是家中最没出息的孩子。

长子又怎么样?

人跟被锯了嘴的葫芦一样,既不会爹亲娘爱的哄,也没有成为家中骄傲的可能,除了会闷头干活,其他没一样能提得出手,这样的人注定会成为家中的隐形存在,不被爹娘认可,得不到底下弟妹们的尊重,被压榨被驱使是他唯一能在家中立足的价值。

“天佑十五年,崔开武为使长房断契,联合五大氏族之一的姜氏旁支,意图敲诈族中财库,勒索长房家底……”

随着崔长林将往事渐次揭开,围观的族人炸了锅般的沸腾了起来。

崔墉,一个早逝宗子悲惨身故的原由。

崔闾冷眼看着被指控的冷汗直冒的崔开武,声音里不带半点温度,“知道我是怎么怀疑你的么?崔开武,你做的非常隐秘,可是,你的气性决定了你根本忍耐不了一丁点的……居功自傲……”

因为策划了绑票案,可能最开始,他也只是想从长房手里拿一点好处,奈何所合作者却想连根拔起,于是,并没按事先商量好的那样,拿到钱就放人,而是将人弄了个半死半残,却没意料到老族长宁舍儿子不舍家财的狠法,最后只得把伤重的不知死活的人丢了跑路。

“我初任族长位,你便到我面前,一副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日邀功样,时常在我面前摆着功臣的傲慢样,崔开武,我那时就很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以我的恩人自居?”

崔开武脸色瞬间煞白,在凝聚过来的诸多眼神中,竟有了一丝瑟缩样。

崔闾捏着手上的翠玉板指,转动间悠悠开口,“墉堂哥自幼便是我们兄弟中体魄最好的,他从小跟着护院队长习武,平常三五人近不得身,那一年,他随大伯母回外祖家,却在半途被人敲晕了带走,而大伯母被人送回了家,身上带着一封万两黄金的赎人信纸,崔开武,你知道大伯当年的心情么?你知道我揣着万两金票,去赎人的山里找墉堂哥的心情么?”

这就是大伯母弃养他的原由,因为他没能全须全尾的将人带回来,因为墉堂哥经过那次事之后,身体迅速走向衰败,每日靠着流水的药汤过活。

崔闾声音有些微顿,望着湛蓝的天空道,“你是不是至今不知道,那与你合作的人,为什么会违反合约?并吞没了原本属于你的赎金?”

崔开武呼吸急促,一声也发不出,便听崔闾呵呵一声道,“因为他的主子出事了,天佑十五年,大徵哀帝的第五子被五大姓接到了江州,取代了他前朝皇嗣的位置,于是他没用了,被人关了起来,他派出去的手下狗急跳墙,根本再顾不得与你的约定,拿着得来的黄金,重金招江湖刀剑客救人杀人。”

那时他才十岁出头,在风云诡谲的江州界里,只是一个谁都注意不到的失怙失持的孤子,派他去送赎金,是因为他小,最没威胁,还因为他没亲爹亲娘相护,没有人为他的生命安危出头,他只能靠自己在族里争活争命。

这也是他根本不同情,那些有族田出息却还过不好日子的人家,来求助的原因。

崔长林等崔闾话落,重又举起手中的册子开口,“大宁崇武八年,你联合被赶出江州判逃成海寇的,原五大姓中的许氏贼子,欲故计重施的起底我崔氏财库,在秦氏携子归宁的路上,截了她和次子崔仲浩,依然一开口便向大宅勒索万两黄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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