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满脸黑线地瞪着眼前情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大大地上当了。
别扭
天刚刚擦黑,大魔王就背着手横行了进来。
姜暖也刚从外面进来没多久,心里正恼火着,觉得自己有上当受骗的嫌疑,见他进来,磨磨蹭蹭许久才起身,行了个生硬的礼。
他眉心轻轻跳了几跳,并未和她计较,努力摆出一副大度的态度,甩着袖子在她身旁坐下。
父王叮嘱过他,不许发脾气,更不许吼她,他照做了,然后她真就回来了,由此他决定接下来这段时间都继续宽宏大量,让她留下得心甘情愿。
然而
桌案上空空如也,侍奉的宫女也不知给撵到了哪里,他连杯热茶都喝不上。
岂有此理。他眼角一挑,溢出几丝坏脾气,却在瞥见她露出袖口的白皙小手时,及时止住了。
忍耐,他告诫自己,本就锋利的下颌线条又绷紧了几分。
半晌之内,无人开口,气氛肉眼可见的焦灼。
“扶苏呢?还在睡吗?”他率先开口道,脸朝她转了过来。
姜暖半埋着脑袋,手指头抠着衣服上的线头,闷闷应了一声:“嗯。”
“你还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吗?”他紧接着道,脸又往她的方向偏了偏,眸光已经能将她整个罩住。
“怎么不能呢,之前不也都适应了么。”姜暖借着生气,胆子膨胀了许多,都敢顶嘴了,“若我说不适应,王上还准许我回去吗?”
秦王太阳穴抽了抽,仍旧没计较,语声努力维持着平和:
“父王说了,你已经无法再回去了,所以就安心呆在这里,想要什么就和寡人说。你扔进来的东西寡人都收在了长乐宫,得空的时候你可以去看看。”
长乐宫,就是她昏迷四年的那个宫殿,在西汉的时候似乎很有名,但目下只是一个不起眼又偏僻的小宫殿。
“哦。”她依旧埋头闷声,手指抠线头,忽然把头一扬,声音里带着点攻击性,“既然王上知道我回不去了,为何还要将那口井堵死?”
虽然她也明知自己回不去,他堵与不堵她都回不去,可就是心里面不舒坦,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她小猫似的瞪住他,他却只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淡然道:“寡人怕有邪祟之物跟随而来,便命人一并封了井口。”
姜暖听得差点吐血,想反驳又无从下嘴,直憋得胸口涨痛,喉咙里涌上一阵奇怪的恶心感。
前几天也有过这种感觉,不过那是因为她喝了濒临过期的酸奶,而此时此刻,则是被他气的。
“阿母”扶苏醒了,揉着眼睛摇摇晃晃进来,“我肚子饿了,啊,父王”
他朝父王颠颠跑过去,被父王一把抱进怀中,下颚紧紧抵在头顶,一切情感都在无言间流转。
姜暖鼓鼓嘴巴,有一瞬间的动容与感慨,连忙唤来秋穗,让她吩咐厨房赶紧备膳,小公子饿了。
因为扶苏,气氛稍稍和缓了些,用过晚膳后,他又坐了一会儿,时不时就拿眼珠瞟她,似乎在等她主动开口,留他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