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祈妄。
纵使如今他想跟祈妄在一起,再没有了过去重重阻碍。
可谁又能保证这次是对他年少的救赎,而不是另一段绝望。
他现在二十六了,愈合能力只会比当初更差。
他已经学会了胆怯。
。
喻年打定主意不再见祈妄,第二天起床后,他给那个没有备注,却在心里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发了第一条短信。
“别来烦我了。”
然后他就把祈妄拉黑了。
拉黑后,他也并没有如释重负,只是一丝茫然。
像一条路走到山穷水尽,突然不知道再往哪里转。
可他随后就把手机放进了柜子里,继续研究自己的手稿了。
但许久后,喻年自己再回忆起后来发生的事情。
他忍不住想,有些事情还真有些像冥冥之中注定。
兜兜转转,阴差阳错,天作巧合。
他想找祈妄的时候,就差把整个中国都翻过来也见不到人影。
他不想见的时候,上天偏偏又把祈妄送来了他眼前。
12月的月末,他去一千多公里以外的荣市出差。
跟A市连起来,几乎快横跨了整个中国。
工作结束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元旦跨年。
他本来应该立刻返回A市的,但是他在酒店里望着街道上喜气洋洋的红色灯笼,却突然改了主意,推迟了回去的时间。
今年裴照跟喻心梨去了裴家过元旦,本来也要带他去的,但他本来担心工作会有冲突,就没有答应。
如今正好,他在忙碌的一年里,突然空出了几天的假期。
喻年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脖子里灰色的羊绒围巾松松垮垮,他走在街头,一只手上端了一杯黄油拿铁,黑色袖口下露出来一截白皙的手腕,戴着一只黑色的百达翡丽,低调优雅,瘦长的手指上却带着夸张的彩宝戒指,祖母绿和金属结合在一起,有种浮夸的美感。
这构成了他身上唯一一点亮色。
他站在橱窗前,欣赏着一对珍珠的中古耳环。
店主是个年轻的姑娘,从橱窗里望见他,和善地对他笑笑,还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句,新年快乐。
他便也笑了笑,低声道,“新年快乐。”
他最终买了那对珍珠耳环,揣在兜里,又慢悠悠继续逛街。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了。
街头喜气洋洋,很多年轻的男孩女孩都打扮得光彩夺目,约好了晚上跟朋友跨年,女孩们漂亮的美甲在白天也依旧闪亮,每个人都笑得很甜。
喻年望着他们,也情不自禁被感染了几分。
别说喻心梨和裴照了,连应泉深和章云尧都吐槽他这几年太深沉忧郁,年纪轻轻却像一潭干枯的泉。
喻年审视着街头路过的这些年轻男女,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