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箱子里都是易碎品,别放在那儿。”宁离瞧他进了仓库,高大的身影略显局促,便声音略高些的提醒他,孟岁檀也乖乖照做,宁离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发现了新的一面。
但她只是匆匆一思衬便抛在了脑后,众人在城内用过最后一顿饭后便上了船,顺水而行,天气算不得好,只是有些闷热,她上船后边扑到被褥中睡了过去,只是睡了没多久便浑身是汗。
打开窗户才发觉外头下起了雨,冷雨打湿了她的面颊,宁离想着去打些水来,洗漱一番。
出了屋门,发觉对面的屋门大开,淡漠的视线抬起后又低下,仿佛是不经意的被惊动,可宁离看他刻意的手执书卷,实则全身紧绷,神色淡淡端着铜盆离开了。
没想到平日生龙活虎的阿喜居然会晕船,宁离倒是反应很小,便自己去烧水,她烧好后便回到了屋内,却发觉已经有一盆兑好的热水放在了脸盆架上。
宁离看了眼对屋,仍旧八风不动的看书。
兴许是那两日剖析的太干净,孟大人这两日话格外少,能做事绝对不说话,连之前气死人的那些话都消失不见,宁离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甚至希望他就能这么“哑巴”下去也不错。
她就着兑好的热水梳洗了一番,又看了会儿画册,天色便暗了下来,外头响起了走动的声音,阿寰来敲她的门:“皎皎,下去用饭了。”
宁离便合上了画册,小跑着去开了门,同阿寰下了楼:“外头下雨了,希望明日不要太大,不然会颠簸,阿喜都晕可一下午了。”她嘟囔道。
阿寰略扶了一下头:“是啊,我也有些,不过不严重。”
“水路至少要走小半月,不算很长,就算身子有一时不适过些日子也会适应,来,先吃饭。”黎从心招呼几人坐下。
刚上船,为了避免众人食太多而不适,晚饭只是简单的粥和咸菜,搬上船的食物也只是能存放得住的东西,亏的厨子厉害,粥里片入了很薄的鱼片,汤底是鱼汤,咸菜是爽口的小萝卜,酸酸辣辣,很是开胃。
黎从心看着丘晏如和宁离中间空了一个位置,没多想,不多时,下来一位身影,坐在了中间。
孟岁檀接过下人递来的粥,微微颔首。
他黏在宁离身侧丘晏如几人已经司空见惯,但吏员们却很新鲜,不断的转头来瞧。
宁离数次对上旁人探寻的视线,木然的垂下头继续吃,正吃着,她碗中被夹入一块萝卜,她侧头瞧去,孟岁檀手中的公筷还没放下。
“大人不必给我夹。”
“你吃就好。”他没应答,只是当着师兄的面儿叮嘱,宁离已经不会同他废话了,她垂头喝完了粥,那萝卜丝毫未动。
她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在可以造次的范围内,宁离暴露了本性。
用过饭后,孟岁檀跟着她上了楼,进屋门前,把她摁在墙上,在她脖颈上还未消散的痕迹处又落下一吻,加深了那抹印记,他想留下些什么标记,旁人不能染指的那种。
突然他的脸颊被打得偏过了头,不轻不重,在他怔愣的瞬间,宁离气得不行:“你是属狗的吗?痛死我了。”
孟岁檀却愣了愣,靠近问:“你不排斥我了吗?”
宁离后退拉开距离,反问:“若我排斥,你能不这样么?”
孟岁檀垂下头,牵过她的手:“不能。”
果然,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而且他当真会顺杆儿爬,她何时说不排斥了,她甩了甩打痛的手心,不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
和他斗来斗去实在太耗神耗力。
她推开他,往屋里去,船舱摇摇晃晃的,比白日颠簸很多,宁离回到屋内,一刻钟后,外头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她心生奇怪,把屋门打开一条缝隙,却被孟岁檀冲过来叮嘱:“别开门,我去瞧瞧。”
看着他肃然的模样,宁离没说话,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孟岁檀大步流星的离开,她听着楼下的声音似乎是打斗和叫喊声。
她闭紧了门窗,心头惊跳,本能想去寻师兄,但她还没做出行动,门突然被踢开,吓得宁离捂着嘴惊骇的看着门前。
怀泉探出脑袋:“女郎快走,外头都是来劫船的贼匪。”黎从心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招手:“快些皎皎,身外之物不必管她,看保命。”
宁离没多犹豫便出了门,怀泉果真是会些拳交的,一路上不免有追上来的贼匪,他对峙上丝毫不费力,兵荒马乱间黎从心大声问:“孟大人去了何处?”
怀泉抹了把脸:“这些贼人是冲着粮草和他来的,主子自是去保护粮草。”
宁离怔了怔:“那你不回去保护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