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是?说天命侯亲自带队剿灭你们吗?怎么不见天命侯动身?难不成她跟你们联盟的洞天真人纠缠在?一起?”
师鱼:“……”再多的谢意都在?李若水的话?语中烟消云散,可偏不能?直接发作了。师鱼心?中怄得很,一张煞白的脸顿时涨成了赤色。
师鱼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精心?凝神,她问:“道友到底是?什么来历?”
李若水一脸无辜:“我?说了,散修李上善。”
师鱼呵呵冷笑,在?容济还?活着的时候,她看到那帝朝道人将容济抛给对方的举措了。虽然那道人不怀好意,但对李上善怀有一丝对同道的信任。
李若水啧一声,摸出属于“李非霜”的牌符在?师鱼跟前晃了晃。
见师鱼神色大变,急忙后仰,李若水眼疾手快,将险些跌入海中的病患捞了回来。
她看着师鱼,又问:“这身份很稀有吗?”没等师鱼回答,又倒出几枚空白的真阳李氏身份牌符。
师鱼抚了抚额:“它是?用特?殊手段祭炼成的,一枚牌符要消耗数万丹玉。唯有李家?嫡脉的道人能?拥有几枚。”
这下轮到李若水觉得这牌符烫手了,怎么几万丹玉就变成了这看着就很不值钱的玩意儿呢!
师鱼直勾勾地盯着李若水:“你杀了真阳李家?的人。”
“你还?杀了东王容济。”
“你是?帝朝之敌。”
李若水并?不在?意师鱼冷锐的视线,她张开五指压在?师鱼的头顶,将她往下一按,比自己略低半个头,才哼笑道:“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说是?吧,师道友?”
帝朝无主,没什么比拔出“应帝王”这柄帝剑更重要的事情了。
只是?死了一个容济,又不是?三王都死了。
要说拉仇恨,她前边不还?顶着一个反帝联盟吗?
“你们是?在?声东击西吗?”李若水又问。
她在?天衍之鉴中查过帝朝、反帝联盟的事情,过去那么多年都在?打“游击战”,怎么这会儿跟帝朝势力正面?刚上了?抓住容济,将帝朝朝堂势力引向东海,又是?为了掩盖什么呢?
“道友与帝朝有血海深仇吗?”师鱼重新问了一次。
李若水对上她的视线,笑眯眯道:“容济抢过我?的丹砂、帝朝道人试图给我?贴赎罪符、他们对我?颐指气使很不尊重、试图拉我?当垫背、跟我?的好友有仇、我?的挚友对他们评价不高……这些算吗?”
师鱼越听神色越麻木,她一点头,很违心?地拉低了“血海深仇”的下限,说:“是?。”
李若水叹气:“可毕竟死者?为大。”
师鱼一掀眼皮,诧异道:“道友要既往不咎?”
李若水摇头:“不是?。”她直气壮道,“一个人长成那种模样,身边的亲朋好友呀都有责任,所以债务亲友继承。”
师鱼:“……”
-
东海岸,山崖耸峙,风涛拍岸。
一个头戴金冠、身着紫衣披帛的道人立在?海岸边,注视着水天相接的方向,双眸炯然有神。她的气息巍峨如?山岳,靠近的人无端察觉到一股难以抵御的压力,根本不敢抬眸直视她的背影。
“真人,相府来信,问您几时回朝。”说话?的元婴道人立紫衣女?子有几丈远,他感知到那股外放的沛然莫测的力量,额上不由冷汗涔涔。
帝朝的大丞相容殷,也是?帝室出身。在?三王之中支持的是?西王容满,不甚在?意容济的死活。在?容济被擒的时候,她要顾着帝朝的脸面?,不会阻碍天命侯出兵。可现在?容济身陨的消息传回,那叛逆躲藏的火山岛也被彻底摧毁,她便认为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顿时让人请天命侯回朝。
紫衣女?子漠然道:“那群逆贼还?未彻底清剿。”
元婴道人听了她的话?语,压力更大。他结结巴巴道:“可如?今帝位悬而未决,丞相道,已失东王,西王、南王不容有失。”
紫衣女?子没有接过话?茬,冷淡道:“回去告诉容殷,天衍之鉴中十年一现的天骄榜即将出现,这回天骄之会当由我?帝朝主持。我?不能?让应无瑰那些扰乱帝朝。”
可距离天骄榜还?有三年。元婴道人心?想道,他张了张嘴,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可紫衣女?子已经一拂袖,将道人送到十丈外了。道人哪里敢停留,朝着女?子的背影打t?了个稽首,匆匆忙忙地离去。
紫衣女?子仍旧如?石块般矗立在?崖边,她的心?中想的并?非是?容济的死活,而是?反帝联盟之首——明珠问瑕应无瑰。
“师妹,你现在?藏在?哪里呢?”
-
海上。
原本任意飘荡的浮木忽地有了方向,在?穿渡几个危险的大漩涡后,又缓缓地荡进了一片濛濛的迷雾中。
在?这片雾中,别说是?看清楚方向了,就连外放神识都做不到。约莫一刻钟后,迷雾顿消,出现在?李若水眼前的是?一座山峰耸峙的海岛。亭台楼阁依照蜿蜒的山势而建,在?渺渺的云间,一派仙家?气象。
此处是?明珠岛。
反帝联盟在?东海的无数驻点之一。
李若水扫了一眼,往来的大多是?定心?、蜕凡修为的道人,他们见到师鱼,都一拱手,敬声称“师姐”。之后才拿好奇的眼神去看李若水。
师鱼道:“这些过去都是?帝朝的子民,可如?今不是?了。”
要知道,修士都出自凡民。可像帝朝那般等级森严的,庶族和凡民是?很难找到晋升阶梯的。要么指望另外六大宗派的仙长路过看中他们的资质,将他们带入仙山,要么就抛弃自身拥有的一切,进入那些帝室、盛族府中当死士或者?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