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忘形的嘴脸真是难看啊,波本。”
“你也不差。”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川岛未来左瞧瞧右看看,击掌吸引两人注意力:“我是说,要不我们分别私聊?”
…………
虽然他的身份一下子是卧薪尝胆的正义市长,一下子又是忍辱负重的组织干部,最后安室透终究忌惮琴酒在场,憋屈认下川岛是来政府当卧底的忠诚真酒。
但最大的特点两瓶酒都没打算隐瞒。
即——他仅存在于幻想中这一事实。
这个其实也无法隐瞒,涉及到的人太多了,个别还位高权重身怀绝技,根本杀不过来。
好消息是大部分冗余数据成为了积淀在头脑深处的记忆,间歇性播放当事人前三周目的见闻,基本为个体最印象深刻的回忆,不一定与川岛未来相关。
坏消息是偶尔会插播川岛未来主演的横滨建设大型纪录片。次数与和川岛的接触时长成正比,如萍水相逢的路人就完全不会看到观影,所以咒术界基本上不了解他的情况。
抛弃掉所有感性的描述,事实就是他的经历变成了小电影反复播放,简直像被扒光了一样奇异。川岛表情一下子忽青忽红,这和社死已经没有区别了。
观影体恐怖如斯!
好在小电影尊重了他的肖像权,给川岛未来的脸打满了模糊特效,还叠了高光和滤镜,任谁也分辨不出五官在哪里。
但是只要见到他本人,外貌就会瞬间解锁,此为琴酒亲测。
啊这……川岛笑脸都要垮了。
青年捂着额头一脸绝望,投降的冲动一时间达到了顶峰,多少有点偶像包袱的市长先生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安室透看着略感好笑,这时候才有无论轮回多少次,每一周目的市长先生其实都刚成年不久的实感。本来遥远的距离好像拉近了。
“总之赎金情报随你开价,我们必须现在离开这里。港口Mafia不好相与,而且……”琴酒难得委婉地说,措辞在尊敬和平等中挣扎,“很难说看过那样的记忆后,他们对您、你抱有善意。”
不能自爆的假酒安室透违心附和点头:“只有组织值得信任。”
谁都知道川岛市长与Mafia是死敌,现在跑人船上这波叫自投罗网。穷凶极恶的野兽扩张到大半个关东地区,将横滨如同珍宝般圈起,敏感的神经经不起半点挑衅。
“但是我没有房子,感觉去哪里都不如这里安全耶~”川岛摊手,表示自己一穷二白,末尾还飘个可爱的语气词。
“去我的安全屋。”凶悍的银狼主动提出,冲动比头脑更快一步。
不过是在boss下命令之前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罢了。没错,他只是因为川岛未来还对组织有用才这么做。
“加我一个,互相督促,琴酒你不介意吧?”日常被怀疑的波本将锅盖回琴酒头上,“不然我就得怀疑你把人带走的目的了。”
琴酒啧了声,揉揉松绑后发酸的手腕。麻烦,他迟早会抓到波本的尾巴。
…………
两个人同时往自己的组织传递了消息,返回来的说辞大同小异:暂时先监督和保护起来。
川岛未来确实有些独特的声望和政治才能,但声望太高对高层而言是柄双刃剑,用了怕下属叛变,直接折断又怪浪费的。
还活得挺好的乌丸莲耶也有些犹豫,他确实需要继承人,但川岛能不能用,他还得再看看。
何况,虽说是少主,但那个世界的“乌丸莲耶”怎么死的却还是个谜团。和平继位,他看未必,惜才且多疑的老者杀心渐起。
总之两瓶酒日常行事隐隐有把他供起来的倾向,谨慎得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想干掉他。
川岛苦恼地勾了勾侧脸,他又不是行走的五千亿,而且隐蔽技能也点得挺高,倒也很不必如此面面俱到。
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在于记忆,失去记忆的家伙,无论爱与恨都像是被单方面地隔开了一样。他对被遗忘已经习以为常,反过来却有些无所适从。
这种无法分辨来源的好意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川岛怎么努力也只能想到他剥削酒厂养横滨,套路警察除异己,总之不像个好人。
即使对科技公司心怀怜爱,对抽象事物的感情也不能套到面前的两瓶酒身上。那肃杀的气质与强壮的腱子肉已经完全将这种感情杀死了!
“安全屋该换了,今天有两只虫子要处。”波本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些许食材,自然而然地将大衣挂在衣架上。
在客厅无聊打游戏的川岛冲他挥挥手,依然是一身在夏季里过于炎热的打扮。
琴酒闻言从电脑前抬头,流水般丝滑的银发落到颊侧,绽开一个略带残酷意味的笑:“哪来的小虫子?”
安室透揉揉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那得好好问问才知道啊。”
“要我帮忙吗?”川岛问。
琴酒已经率先站起,将笔记本合上:“不需要,我很快就回。”
被余下的两人对视一眼耸耸肩,川岛继续打游戏,安室透走进了厨房。
然后没多久,清脆的敲门声响——“您好!净水黑科技免费送,有需要的吗?”
黑皮威士忌敏锐从厨房探头,下一刻关火在抹布上擦干净手上的水。
川岛询问:“这个我来?”
安室透摇头:“不必,我很快结束。”
市长大人恹恹地继续游戏,脸上大写的失望。
于是波本出门,三分钟不到门口没有了动静。
之后敲门声再响,四声之后门锁应声而开,黑衣一角率先映入眼帘,然后是暗红的围巾,昂贵的西装下包裹着几欲破碎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