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年方三十四,脸上经过精心保养,一丝岁月摧残的痕迹都没有,皮肤依旧紧致光滑如凝脂,眼眸漆黑明亮,泛着潋滟水光。
也难怪年贵妃走后,皇上最爱来的便是熹妃娘娘这里。
此刻她看向雅音的目光带着几分揶揄,甚至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叫雅音不免羞得脸颊微红,耳后都好似烧了起来一般。
殿外人不知殿中明细,大步走进来之后,端正地给熹妃跪下行礼,“儿子给额娘请安。”
雅音连忙站起来往边上让了让,等底下人起来之后,才娇羞地眨眼望过去,沉溺于一双情意绵绵的眼眸之中,好半晌才慢慢回过神,只觉脸上烧得不行,心尖微微发
痒。
熹妃坐在一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笑意又深几分,“行了,知道你不是诚心来给额娘请安的。”她娇嗔道,大度地甩了甩手中帕子,“带着你的福晋回去吧。”
“对了,雅音的身子还未痊愈,本宫备了些药材,你们一会儿一起带回去。之后每逢三日过来请一次安就好,天儿热,好生歇着吧。”
她自己本身就不需要日日去向皇后请安,若是雅音日日过来,她还烦忧要早起呢。
实在是没必要。
*
弘历带着雅音告退之后,又带着她到了隔壁给裕嫔请安。
裕嫔娘娘的性子较熹妃更为热情,当时就拉着雅音的手称赞了许久,最后又赏赐了她几匹颜色鲜亮的布匹,和一套精致的头面。
回乾西二所的路上,雅音和四阿哥弘历肩并肩坐在轿撵中。
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微微热意,她羞怯着又低了低头,不好意思与身边之人对望,心里头像是喝了蜜霜一般,甜得叫人发腻。
右手却很快落入一双大掌之中。
耳畔传来那人低语,呼出的热气一点点扑在耳根处,“额娘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声音小得跟蚊子呢喃一般。
“没什么?那你为何不敢看爷?难不成你跟额娘说了爷的坏话不成?”富有磁性的嗓音继续响起,带着不解的笑意,似潺潺泉水奔流在山间,又似午后刮过的一阵凉风。
雅音未被握住的左手,紧张得一时
有些微微颤抖,连带着声音都发紧,“没有!爷,我、妾身没有。”
她猛地抬头,一双柔情蜜意眼眸几乎能沁出水光一般,紧紧盯着弘历棱角分明的脸庞。
弘历看着她的眼眸陷入怔愣。两人对视了几个呼吸片刻,最后倒是弘历承受不住一般狼狈地移开眼,盯着沿途朱红色的宫墙不知在想些什么,“爷信你就是了。”
雅音心头一松,整理好了思绪正要重新开口,不料身边那人又很快回头,这下左手也落入他掌中,“你这手怎地还是这般寒凉?”
已是八月的天气,实在不该啊。
他紧蹙着眉,想是不是太医诊断有误,福晋这哪像是大好的样子?他就没见过谁八九月的天气还动不动手脚发凉的。
自顾自地又下了决断,“等回去以后,让李玉再请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雅音摇摇头,想起熹妃说的话,她从弘历手中挣脱,覆在他手背上安抚道,“额娘说了,这段时间要谨言慎行,宫外那位……”
她没说完,弘历却很快明白。
旖旎的氛围一下被打散得干干净净,他思索了片刻,犹豫道,“福晋,你说爷……该不该出宫去探望一二?他毕竟与我是手足。”
可看皇阿玛对三哥的那番态度,他又担心自己出宫探望的举动会引来皇阿玛的不满。
雅音摇摇头没说话,心里也是叹了一遍又一遍的气。
皇上冷心冷性,对这个儿子说不要就真的不要了
,却叫其他人实在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