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的目光落到杨尚武脸上。
杨尚武和杨修文长得很像,但看上去比杨修文老了至少二十岁。
“介意我进去吗?”姜时愿问杨尚武。
杨尚武颓然,认命地道:“请。”
家徒四壁,昏暗潮湿,就连桌椅也是去胳膊少腿,吃住全在一个屋子里。
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个瘦弱的少年。
姜时愿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萎靡不振的人,没想到少年虽然脸色苍白,眼里却完全看不到消沉和厌世。
他也回望着姜时愿,“我双腿已断,绝无入仕可能,还不放心吗?”
“承望!”杨尚武急声喊住他,“别胡说。”
姜时愿微微一笑,“你错了,我是来帮你治腿的。”
杨承望愣了愣,紧接着也笑了,“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回报。”
“你可以做到的,难道你就这么甘心被人诬陷,痛失大好前程吗?”姜时愿反问。
杨承望挣扎着坐起来,沈氏见状,急忙上前扶他,含泪哀求姜时愿,“我儿子已经这样了,你们放过他好不好?我们真的没想过要争什么。”
“你不必试探我。”杨承望掀开被子,将双腿露出来,“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入仕的可能?真不放心,不如干脆点,将我一家三口都杀了便是。”
杨承望心平气和得好像不是在说什么性命攸关的事。
可姜时愿却不觉得杨承望真的甘于这辈子就这样!
姜时愿走过去,仔细检查了杨承望双腿。
还好,有救!
姜时愿开门见山,“条件是,你的腿治好之后,把永安侯的爵位抢过来,办得到吗?”
杨承望愕然。
杨尚武和沈氏也惊住了。
姜时愿扫了他们一眼,又问道:“杨承霄身死、杜氏被休你们还没听说?”
他们躲到城北之后,基本上不跟人往来。
只有机缘巧合救下的小石头,会经常往这里跑,但小石头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更不会跟他们说京城那些高门大户传出来的八卦。
他们是真不知道永安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在说笑吗?”杨尚武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可是永安侯世子,怎么可能会死?”
“是那个为了奸生子诈死、结果被外室相好杀了的永安侯世子吗?”小石头知道这件事,急忙追问。
“嗯,你跟他们说说。”姜时愿看向小石头。
小石头立刻绘声绘色将永安侯怎么吃人绝户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杨承霄脑子进水了吗?”这是杨承望第一反应,“好好的侯府世子不当,为了女人诈死?”
“所以被这种人算计你甘心吗?”姜时愿盯着他,她是想当侯爷,可惜女人抢不过爵位,她又不愿意养人家的孩子。
让杨承望来夺走杨修文的爵位是再合适不过的。
她还要查姜家灭门一事,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永安侯府上。
杨承望随即对杨尚武三人说:“爹、娘、小石头,你们先出去,我有事要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