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长兄倒了杯茶,正在浅浅啜饮,侧颜清冷如水墨般沉静。
这是江望津所知长兄平时的样子。
可,此时此刻,他觉得安静得有些可怕。
江望津仔细体会,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然他的直觉却告诉他有什么。
“哥。”他往江南萧身边坐了点。
江南萧放下杯子,“嗯。”
江望津想了想,说:“好突然,方才我差点就行完酒令了。”
他说着,不期然同江南萧对视上了,“……哥?”
江南萧指腹在杯壁上摩挲着,力道不知不觉有些重。杯壁上刻有繁复花纹,微微凸起,与他指尖相抵,硌得生疼。
“你若想,现在也可以。”
江望津抿唇,“不想。”
他方才不过随口一说,想找话同长兄聊聊,当时沈倾言出的题着实让他有些抗拒。
江南萧‘嗯’了声。
嗓音意味不明。
江望津听着,心头莫名闪过一丝愉悦,他重又抬起眼,眸底带上了丝了然的情绪,“要我说,是沈将军出的题不好。”
江南萧没说话,朝他看来一眼。
江望津回视过去,眼中含着笑意,“题中没有长兄。”
‘长兄’二字说得尤其重,隐藏几分真挚,一个字一个字砸入江南萧耳里。
周遭仿佛瞬间静了下来,所有的嘈杂都被排除在外,唯余这一道清越声音。
江南萧深深凝望江望津,两人眼神相接,安静对望着。
江望津无端感觉到一丝慌张,心间的情绪分明,犹如洪水倾泻般,让他有些分不清,这些究竟是何含义。
“哥……”江望津没忍住出声。
江南萧松开了握着的杯盏,曲起的指节微动,忽然伸出手,径自探到了江望津眼前。
江望津下意识闭眼,接着脸颊被轻轻擦过,他睁眼,颊侧的一缕发丝被捋到耳后,动作轻而柔。
“头发都乱了。”
江南萧开口,嗓音极低,尾音中泄露出一丝哑意。
江望津没注意,他道:“可能是方才来时在马车上碰到了。”
江南萧应了一声,也说:“是我今日没给你束好。”
听到这话,江望津禁不住笑了声,“是,都怪你。”
两人重新开始说笑。
又过片刻,雅间的门大开,沈倾言从门口走了进来。
见是他,即刻便有人问:“沈将军,沈少将军如何了?”
沈倾言摆了摆手,“无事,应该是酒喝太急,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