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江南萧低眼,目光始终不离江望津,“嗯。”
鸦羽似的长睫轻轻扇动,江望津缓慢睁开眼,唇上的血渍并未完全清理干净,眼下宛若一层胭脂点缀,格外艳丽。
江望津对江南萧微笑了下,状若无事道:“又让哥担心了。”任谁一进门就看到那副场面应该都会被吓一跳,他想。
江南萧看着他,不语。
明明很疼。
江南萧能感觉到那股刺痛在江望津醒来后愈发明显,甚至于呼吸都隐约有些艰难。
疼了也不说。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江望津难得无措,以为自己真的把长兄吓到了。
就在他正要开口之际,整个人便被往前捞去,原本萦绕身侧的初雪气息更加无孔不入,及至将他整个包裹其中。
清冽的气息与微涩的药味混杂,融合,通过体温交织逐渐变成另一股味道。
由淡转浓。
江望津的后脑勺被扣住,脸埋在长兄肩侧,一瞬间都忘了身上的疼痛。
接着,稍显低哑的嗓音徐徐传进他耳中。
“不想我担心……”
江望津耳尖微动,试图抬眼,却又重新被摁回去,只闻长兄的声音一字一句继续。
“那便快些好起来。”
江望津也想快点好,可这次病情反复,一连养了三日才好。期间江南萧告假亦未回京,兄弟二人一直待在庄子上。
待他病稍微好些,江望津便催促着江南萧离开,“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府了。”
江南萧打量他,片刻,他抬手覆在后者额前试探体温。
江望津任他动作,近日来长兄担心他身体时刻守在身边,这种不算太过亲密的触碰早已习以为常。
“想回去了?”江南萧问。
江望津润了下唇,轻声应:“嗯。”
江南萧盯着他,没说话。
江望津同他目光相对,还是实话道:“长兄离京多日,应有许多事要处理。”
话落,只闻江南萧开口:“不重要。”
心头如阵阵暖流淌过,热意沿着四肢百骸直捣心尖,江望津眸底盈着微光,“嗯。”
他也扬起手,修长的指节一勾,拽住了江南萧的袖摆一角。
江南萧垂目扫了眼,继而重又撩起眼帘。
只见江望津桃花眸微弯,养了几日的面色红润了些许,透出点薄粉。此刻他眉眼流露着几分别样的神采,淡淡的算不上灼目,却是让人挪不开眼,江南萧定定看他。
江望津朝他勾唇笑了下,缓声说:“我好了,想归家。”
江南萧见状亦扬了扬唇角。
不疾不徐的话音从那张削薄的唇瓣道出。
“嗯。”
“我们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