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跟着垂泪哽咽:“是我,是我,你是宁欢……”
两人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太后捏着绣帕为宁欢拭泪。
宁欢不好意思地接过绣帕,满脸泪痕却难掩高兴:“我……我真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太后看着她,也笑道:“我也是啊。”
《神童诗·四喜》中说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他乡遇故知乃其中之一,何况,是这样的他乡。
太后握着宁欢的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瞧你的模样年岁似乎不太大。”
宁欢想了想:“两三年前,大约是乾隆三年年末的时候。”
“竟然是这样。”太后看着宁欢,难掩感慨:“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我原想着,我这一生或许就这样了。”说着,她摇头一笑。
宁欢:“我也没想过啊,说起来还是因为红毛丹那果子的名儿才让我有所怀疑,我想着这清朝反正都穿成筛子了,或许真的有可能……没想到,这人竟还是您。”宁欢微微弯唇。
本来想能真有个同时代的人便好,没想到这人还是她身边熟悉的人,她心中实在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谁料太后却是轻叹道:“是啊,是我。”
她看着宁欢:“可是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对清朝从无半点儿兴趣,根本就没想过要到这儿来,我也不想来。却没想到,一来就是几十年,几十年啊……”她颇有些哀婉地叹息道。
宁欢也不由地回忆过往。
这位简老师是她的大学老师,全名简蕴。
她曾跟着这位简老师做过一个项目,简老师年纪不算大也不是特别严厉的老师,学生们跟着她做项目都相处愉快,她和简老师不说关系特别亲密,但两人也是熟人。
作为一个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并且做出些许成就,年华正好的人,猝然来了这么一个不熟悉也不感兴趣的朝代,任谁都会想不通。
宁欢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只能抿唇道:“苦了您了。”
简蕴沉默片刻,反倒释然地笑了:“再不愿意,我也在这儿过了几十年了,本来觉着这日子就这样凑合着过罢了。但现在却还能有个你和我作伴,我已经知足了。”她轻轻握了握宁欢地手。
宁欢道:“嗯,往后有我陪着您,您不会再孤独了。”
简蕴点点头,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好,以后就咱们守着过。”
从简蕴口中听到这样意气的话,宁欢也不禁笑起来。
简蕴又拉着她的手继续询问情况:“你如今是怎么个状况?是在皇后宫中当宫女吗?”
宁欢垂下唇角,她迟疑地看着简蕴:“我……”
简蕴道:“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若连我都不说还能和谁说。”
宁欢叹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组织组织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