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音却被生生堵住了嘴巴,那湿冷冷一唇,毫无征兆的压了下来。
一时间只觉晴空霹雳天降诡像一道惊雷将我雷了个里焦外嫩直冒青烟。
忘了反应。
那压过来的唇略带凉意,却如同海里头的乌贼带着强劲的吸力吮吸含住的唇,带着丝丝痛意捻转回环,又抵在城防贝齿处,叩击墙垣,试图长驱直入。
这一种强势,比之宇文岚有过之而无不及,然则那略带青草的味道却透着凉薄之意,全无那一位的浓郁和温润。
一思及宇文岚,我犹如被雷又劈了一回,顿时惊醒了过来,立刻挣扎起来,奈何这身前的家伙看着单薄纤细,却居然力大无穷,硬是将我牢牢压住抵在床头,一只手抱住我的头颅控扼着,尽情痛快的在我的唇上蹂躏。
我呜呜做声,仿佛垂死的鱼,在刀俎上挣扎。
“如意,如意……”熟悉的称呼,陌生的语调,从未有过的情,欲,令人陌生的勃发。
当那只手游走上我的胸时,我突然想笑。
牢城营里那些从未放弃过试图觊觎我身体的人渣,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今,青梅竹马的发小?
我这身子何时这般吃香,亦或者,不过是发泄之用?
又一个物尽其用么?
委实令人惆怅。
身上的桎梏突然松了,令狐彦悬在头顶的目光瞧着我,逆了光的面容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琥珀的眼里流淌的哀伤的暖黄:“你这笑,比哭还难看,别笑了,我不碰你就是了。”
那语气里的沉痛,仿佛秋日的霜叶,涩涩舞动,凄凉落下。
不明白,明明是我被欺辱,缘何这位欺负人的主却一副是我委屈了他的模样?
尚自纠结,门被人撞了开来,那头一日遇上的殷思道手下亲侄儿别将殷铜人未到声已到:“令狐,他们说你在这里,快出来,皇帝那小儿到了!”
大大咧咧一脚踹开门:“大将军让你去商议如何和宇文小儿谈条件呢,(⊙o⊙)哦,哎呦,不好意思呵呵不好意思,两位办事呢?那继续继续,本将军再等等!”
晃荡一声把门又关上,接着破锣锅在外头嚎:“令狐,吃干抹净可记得留命,这妞还要去换我家小姐呢!”
呱唧,门栓被他嚎的落了闩。
君赴会,妾换质
君赴会,妾换质
宇文岚来了?
我心头猛然一震。
对着我的令狐瞧了我一眼,突然起身下了床,掸了掸袍子迈步要走。
走至门口,突然回头看着我道:“公主放心,臣,再不会碰您的!”
说罢推开门而去。
我隔着门就听到殷铜那大嗓门:“啊,令狐,怎么这么快完事了?他娘的果然是书生啊,耐性差了些!”
令狐的声音若隐若显:“殷将军,请口中留德……”
“哈哈,你小子敢做不敢说么?切,你们读书人就是虚头八脑的,都看到了的事还死不认账,行,不说就不说,老子才没那么闲!”
我听着那脚步声远去,一时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吃饱之后的睡意终于在这宁静中得以伸展,我头一歪,睡了过去。
没有睡多久,我便被一阵噪杂声惊醒,身子被人一扯,不是很温柔的被扯了起来。
自打我被宇文岚弄进宫后这几个月,我又恢复了往日吃香喝辣抹玉露的生活,虽说比前朝那是差了些,可是宫里头该有的保养那是从来都没落下过。
宇文岚别的不上心,这分派给我的宫女太监还有崔公亮成日里头就是盯着我抹药,几个月下来,我那粗糙了五年的皮肤又锃光瓦亮了起来。
除了手脚心那厚实的茧一时半会去不了外,浑身上下那些个深深浅浅的疤痕几乎都已近消弭殆尽,有时候我也会恍惚,五年里的事是不是幻觉,我依然还是那养尊处优的公主,绫罗绸缎的没受什么苦头。
今儿个这位,手劲有些个不客气,我在梦中被揪得生疼,要不说由奢入俭难啊,多少日子没受这皮肉痛了?
“哎呦喂,轻点,你抓猴子呢!”我不满的嘟囔了声,睁眼就瞧见是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瞪着一双牛眼将我秃噜了下来。
“将军要我带你去见那狗皇帝,别以为你是什么娇客,老娘不吃你那套狐媚本事!”对方将眼再一次突破限制的一瞪,深切的表演了一回铜铃牛眼的模样。
睡觉何时也成了狐媚本事了?
我瞧了眼对方那雄壮的身躯,雄壮的胸围和雄壮的腰杆以及雄壮的屁股形成一道层层叠叠的风景,不由叹道:“狐媚谈不上,苗条是有点,您老轻点?我会走。”
对方眼皮一翻,颇为鄙夷:“狗皇帝就是狗皇帝,忘恩负义奸诈狡猾,我家小姐那般的美人他不懂怜惜,却瞧着你这种黄花菜满嘴的不上台面的,也难怪保不住江山,快走,今日就要他尝尝什么叫后悔!”
窃以为,宇文岚这种人是不会明白什么叫后悔的,不过有一点我也认同,宇文岚的审美观的确有点不同凡响。
只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清楚,宇文岚不同凡响的审美观和他的江山能搭上什么关系。
当然,我明白这些人口里的小姐,一定是那位如今被宇文岚扔在冷宫里头的殷傲霜,如今这些人怕是要拿我和宇文岚交换殷傲霜。
说句实话,我不以为我如今,还能够让宇文岚愿意做什么交易。
然而很显然,宇文岚确实来到了这个地方。
据说确实来做交易了。
我被那力大无比的妇人押解到了外头,数日不见天日,瞧着外头景致一概陌生,如今这个地方叫邓绫,乃是岳州的地界,临着大兴城还有数千里,城防地势居高临下,站在城墙上头,可以看到外头一处坡下旌旗招展,一片肃杀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