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不妨直说。”
院正欲言又止,“牵机。”
牵机是什么药,谢蕴很清楚,陛下拿牵机做什么?她想杀谁,可直接赐死,犯不着悄悄拿药。
谢蕴俯身坐了下来,望着黑夜,可又坐不住,她此刻什么都不能做。
她有些饿了,让人做了些吃食,她吃两口,门外吵吵闹闹,她看过去。
是一内侍。
“谢相,秦大人让我给您传话,封锁宫门。”
“封锁宫门做什么?”
“秦大人没说。”
“那你下去,就说我知道了。”谢蕴继续抿了口汤,实在又吃不下。
胃里翻涌得厉害,她放下汤碗,继续吃了两口米饭,努力喂饱自己。
实在吃不下了,她才放下筷子,吩咐宫娥收拾。
她散会儿步,去沐浴,将自己洗干净,没有穿寝衣,而是换上了朝服。
她穿好后,等了半个时辰,谢昭宁没有回来。她继续等,后半夜,万籁寂静,丧钟敲响了。
默默数了下,四十五下。
她阖眸,外面内侍冲了进来,哭道:“谢相、谢相,陛下驾崩了。”
大丧
谢昭宁冲进帝王寝殿,秦思安刚出来,她骤然停了下来,隐隐生怒:“陛下与你说什么?”
“说些过往的事情。”秦思安望向她,由于奔跑,发髻散了,神色吓人,她不解道:“臣与陛下并未说什么。”
她们没有说朝政,说过往、说太傅、说二公主,小祖宗怎么这么生气?
谢昭宁狐疑未定,望着殿门,大口呼吸,突然推开秦思安,自己跑了进去。
秦思安觉得不对,心口莫名发慌,转身跟了进去。
承桑茴立于窗下,仰首望着明月,听着走近的脚步声,回头朝她微微一笑。
她没有像往常那般调侃,只道一句:“朕累了。”
谢昭宁怔怔望着她,泪水突然不争气地滑下来,脚下黏住一般。
累了、累了……
谢昭宁看着她的神态,鲜活、生动。
“累了,好好睡一觉。”她动了动嘴,喉咙里堵得厉害,“陛下,您放心吗?”
“秦思安、谢蕴、陆白红、祝云,谁不信服你呢。”承桑茴垂眸,唇角勾起温柔的笑。
她一笑,谢昭宁哭得更厉害,心中空空荡荡,她猛地摇头,“您这样,对自己不公。”
“没有不公。”她轻轻一笑。
谢昭宁说:“太傅会生气的。”
承桑茴也摇首,“人总会死的,不过时间早晚问题罢了,朕累了,不想再听到任何事情。”
秦思安疑惑了须臾,听着两人的对话,轰然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