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从少年脖间抬头,眸中闪过茫然,逐渐恢复一丝清明。
身下的人浑身湿透,有些狼狈,两条纤细的手臂被他桎梏在头顶,沾上水渍的脸颊苍白到几近透明。乌发、雪肌,鲜红的唇角染上一丝血迹。
“裴寂,现在清醒了吗?”宋北遥喘着气,一双漂亮的眸子格外有力地与他对峙,分毫不让。
他不再唤他夫君,眼神也不同往常那般温柔似水,而是带上了攻击性。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换了幅神情,感觉却完全变了。
裴寂渐渐控制住体内近乎吞噬智的灭顶欲望,静静看着宋北遥。
他想起那日在地牢中,被逼到绝境的少年说出最后那句话时,便是这副神情。仿佛一朵淬了毒的罂粟花,美丽而危险。
他又想起今夜宫宴上,少年那一支绝美的舞,空灵如梦,像是在用生命起舞,震撼人心。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宋北遥?
裴寂不易察觉地眯了下眼,嗓音沉而哑:“先前不是说想与本王洞房?”
寝殿内燃了地龙,算不得冷,可湿透的衣裳黏在身上很难受。
宋北遥眸色微微一闪,眨眼之间,脸颊已飞上一抹红晕,语气也羞涩不已:“今日身子不适,夫君,我们改日吧。”
说完,他推开裴寂,想下床离开,裴寂反手将他扣在床榻上:“身上湿成这样,想往哪儿去?”
再次被禁锢住,宋北遥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回烟暖阁。”
裴寂的呼吸陡然加重:“别动。”
宋北遥眼睫轻轻颤了一下,显得格外楚楚可人:“夫君今夜到底怎么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落在此刻的裴寂眼中,诱惑得想让人将他拆吃入腹。
裴寂握在他手腕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喉结上下耸动,嗓音哑得厉害:“赫连灼给你的酒里下了药。”
“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
对方没有解释,宋北遥也不敢再乱动,裴寂与他贴得极近,他心觉尴尬,移开视线,不再与裴寂对视:“府里可有能化解的药?”
“没有。”裴寂松开桎梏他的手。
“那夫君打算怎么办,自己解决吗?”宋北遥轻声问他,“还是要找人来?”
裴寂低头看他,那张苍白的绝美脸庞上,一双眼眸盛满担忧。原本强行压下的欲望似乎再次沸腾,裴寂嗓音难耐:“本王不会。”
“是不会自渎,还是不会找人来?”
“都不会。”
宋北遥有些错愕,微微睁大眼:“那夫君打算怎么……唔。”
不等他话说完,裴寂再次低头吻上那双喋喋不休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