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宫人投井时,澜贵妃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转瞬即逝,进而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拽着沈长旭的龙袍,苦苦哀求。
澜贵妃入宫多年,孕育一子一女,可依旧是朱唇贝齿,面若芙蓉,完全不像已经诞育皇子、三十多岁的妇人。
如今满面梨花带雨,伤心的样子观之还真是让人心生怜爱。
“那贵妃是想要明王打回来呢,还是让陛下直接下旨废了太子,另立新君,嗯——?”
“殿下慎言。”
“阿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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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贵妃与沈长旭同声而出,前者惊恐,后者呵斥。
“既然贵妃要严惩太子,废黜还不够吗?莫不是贵妃娘娘还要太子抵命?”
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一眼,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陛下,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
“住嘴,太子不敬兄长,无视礼法,罚抄《论语》十遍,好好反思,何时抄完,何时吃饭。”
“儿臣谢父皇隆恩。”
沈煜辰俯磕头谢恩,声音不卑不亢。
“陛下…?”
澜贵妃心有不甘,自己大闹一场,太子只是被罚抄书?
这等有失体面之事,不应该被禁足不能参政吗?
“贵妃近日也多有劳累,早些回春华宫,好生歇息。”
“皇后也回吧,长公主留下。”
沈桑晚本也没打算走,将人皆送走后,一改先前嚣张模样,直直跪下。
“请父皇息怒。”
“阿晚,你是越放肆。”
“儿臣不敢。”
“今日去了左相府,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如此敛不住自己性子,稳不住心思?”
沈桑晚保持着仰望的姿势,表情凝然不动,默然半晌,轻嘲一笑。
“父皇教训的是,父皇卧病在榻,依旧耳聪目明,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儿臣佩服。”
“阿晚,今日即使你不来,朕也能保太子无虞,你又何必揽火上身,招惹澜贵妃,朕一走,只怕是…”
“儿臣自有考量,父皇不必忧心。”
沈长旭微闭着双眼,静静靠在榻背上,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吐纳,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小瞳,真的没救了?〗
【主子,皇帝本就应该死在宫变那日,主子你用生机丸强留下他,这已经算是偷来的时日。】
〖我还不是想让皇帝铺铺路,我也好走些嘛!〗
【看皇帝这样子,估摸着也就这两天。】
长叹了口气,沈长旭眉目间隐约流转淡淡哀伤。
“回吧,旨意明日会下达相府。”
“儿臣谢父皇成全。”
俯身叩谢的时候,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划过脸部。
眼里凝聚的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出了兴德殿,天空闪过一丝亮光,沈桑晚抬眸,似要与昏暗的天空融为一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光明——!
翌日巳时一刻(:),左相府摆了香案,温月柠跪于,温云鹤与梁氏在其后携相府诸人跪地叩拜。
皇帝近身的海公公亲来,将明黄的圣旨缓缓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府嫡女温氏,恪谨持顺,才德兼行,秉性端淑,是以命尔为皇太子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钦哉”
“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神色自若,这道圣旨,早在意料之中。
海诠柔声浅贺,“恭贺太子妃,恭贺相爷。”
温月柠让青鸾递与海诠一荷包,里面沉甸甸的,装满了金叶子。
“有劳海公公亲来,微薄之礼,还望公公莫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