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消失不见的时辞年正在魏韵雪这里。
刚进门,郑强就看见坐在床上抱着魏韵雪的邢之庭。
“二爷您醒了!”郑强立刻让家庭医生过来帮邢之庭检查,一时间整个邢府的佣人都开始动了起来。
一大群白大褂涌了进来,魏韵雪一看那么多人,立刻就不让邢之庭抱了。
而邢之庭失落地拽着他的手,一副没人要的小狗模样。
魏韵雪只好让他拉着手,邢之庭这才老老实实地让那一大群医护人员检查身体。
经过幻境一遭,邢之庭变得黏糊起来,时不时要和魏韵雪来个“亲密”触碰才能缓解内心的不真实感,或者是用目光直勾勾盯着他是小少爷,反正他不会让幻境里的事情发生在现实。
绝对不会。
虽然昏迷的很长一段时间,但邢之庭的身体还算强健,平常也有各种营养液药品输着,倒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虚弱得下不了床。
魏韵雪适时地作出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细长的针管刺入邢之庭的血管,眉毛骤然蹙了一瞬,仿佛不忍心看着邢之庭受苦。
邢之庭一只手被固定着,腾出另一只手在魏韵雪的脑袋上揉了揉,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
时辞年在一旁像个外人,半天挤不出一点微笑,他的皮鞋头上还有点污水,灰黑色的污渍粘在那里很碍眼。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魏韵雪点点头,又冲着邢之庭说:“既然二爷无事,我就放心了,就先走了。”他侧身弯腰握住了伞柄。
伞柄是温润的白玉,青黛色伞面,果然是魏韵雪喜欢的类型,一件老玩意儿。
魏韵雪闻言看了过去,目光落到了那把伞上,时辞年突然弯了嘴角:“韵雪,明天见!”
说完他转身就走,房间里的佣人仿佛一瞬间被按了静音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出声,手下的动作却越发麻利。
“都出去!”随着邢之庭语气平静的的吩咐,听着很像山雨欲来,佣人们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邢之庭靠着枕头,脊背倒是半点没有弯,眼底似乎有万丈寒冰,要把魏韵雪吞噬殆尽。
魏韵雪抿了一下唇瓣,先不说他和时辞年没有什么,就是有什么,他邢之庭这是什么态度,不会真以为自己给他点好脸色,他就爬到自己头上了吧?
“你什么意思?”
魏韵雪可不惯着他,当魏韵雪的话问出来,邢之庭的怨气当即就泄了,像是龇牙吼叫又挨了一逼兜的恶犬,一巴掌被打懵了,尾巴摇了摇,惨惨地耸搭下去,眼珠子不知道往哪里打转。
真是可怜。
这边邢之庭想抱魏韵雪,但魏韵雪不让,头别到一边不去看他,望着魏韵雪柔软乌黑的头发,邢之庭内心杂乱无章,不敢强硬地抱魏韵雪,他小心翼翼地拉出魏韵雪的手,小指不安分地勾住魏韵雪的衣服,魏韵雪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挑着眉毛看他。
邢之庭突然在魏韵雪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他又把小少爷的手拉了起来,低下头在对方的手掌间磨蹭。
“我很害怕,害怕你被他们抢走。”邢之庭的神情很像哭过一样,他真挚地吻在了魏韵雪的手心,吮吸着上面的味道,见小少爷态度有松动,就从背后环住魏韵雪,又用头发蹭了蹭他说:“我爱你,宝宝,不要和别人靠那么近。”这话像是请求,也像是赔罪。
魏韵雪一时间喉咙有些干涩,邢之庭怎么变成了这样?
如果说初遇时,邢之庭是丛林中吃饱喝足悠哉打盹的狮子,仅仅是坐在那里就不会让人忽视他的存在,现在就是一个作揖打滚的哈巴狗,属实割裂的很。
很像那个几个人,魏韵雪不合时宜地想起商序砚等人。
“你没必要学他们。”魏韵雪想了想正色说,与此同时,邢之庭的表情僵住了,仿佛被戳破了什么。
简直就是不打自招,欲盖弥彰。
没眼看!
魏韵雪拍拍邢之庭的手,想让他放开,邢之庭假装没感觉到,他的下巴抵着魏韵雪的肩膀,魏韵雪身上似乎有香味,丝丝缕缕飘到邢之庭的鼻子里。
他沉醉地蹭着魏韵雪的后颈,带着热气的鼻息喷吐在小少爷敏感的位置上,小少爷轻轻抖了一下,用手推邢之庭的脸。
邢之庭顺着魏韵雪的姿势,轻柔地舔小少爷的指缝。
湿漉漉的。
魏韵雪合住手掌抱怨:“你压得我太紧了!”
“狗东西。”
邢之庭被骂的一愣,得到赏赐似的抱得更紧了……
魏韵雪看他那副便宜样子就想叹气。
算了,再让他一次吧。
邢二爷醒来的消息传得很快,除了误打误撞先一步知晓的时辞年,在莫约一个时辰后,邢老爷子和方夫人就赶来了。
其实邢老爷子和邢之庭的关系不算好。
邢老爷子崇尚精英教学,他在邢之庭很小的时候就把他送到特定的军队里面集中管理,美其名曰锻炼意志,实际是溺爱大儿子,不想邢梓轩进去受苦。
功勋是需要血和汗水得来的,邢梓轩是他的大儿子,自小疼爱有加,要星星得星星,要月亮得月亮,活脱脱一小霸王。
而方夫人怀邢之庭完全是意外,夫妻双方都被这个孩子打得措手不及,再加上邢之庭性子淡,长得像他爷爷,这让邢老爷子想起被他爹打压的青年时期,于是父子关系就更恶劣了。
邢之庭知道父母比起哥哥不太疼爱他,在不公平的境遇下,与家庭渐行渐远,更专注于事业。
由此父子二人关系比较淡薄,在邢之庭成年后除了重要的节日,基本不与邢老爷子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