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问道:“也就是说,你自己是没有身份证的,对吗?”
霍斯优雅地歪了下头:“我当然没有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小家伙儿生活在这里,他连踏入这里的兴趣都没有。
陶岫:“那你之前——”是怎么生活的?
霍斯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知道么?我之前当然是在沉睡。”
不是你把我唤醒的吗?
陶岫瞳孔一缩。
那么,他的同类沉睡了多久才会醒来后几乎没有任何人类社会的生活常识。
但他还是想不通:“那只狗狗——”
那只狗是他沉睡前就在还是在他沉睡的过程开始陪伴他?
霍斯挑了眉:“那只是我沉睡前随手制造出的东西。它并不是你口中的‘狗’。”
陶岫一怔,看向杂物间的门,轻轻道:“不管是制造出它,还是领养它,既然养了,就应该负责到底,不是吗?”
它看起来是只很通人性的生物,也不知发现主人一直不回家会不会担心。
霍斯自黑发滴落的那些水珠中静静看着青年漂亮安静的侧脸,一缕无法辨认的心情自心脏处涌起。
他垂眸将青年的侧影敛入自己猩红的瞳仁中,声音轻而低沉:“闭眼。”
陶岫:“什么?”
霍斯耐心地重复着:“阿岫,闭上眼。”
像是真的被这样的声音蛊惑,陶岫缓缓闭上了眼睛。
霍斯面上浮起愉悦的笑意,他伸手轻轻碰了下青年轻颤的眼睫,随即他的眼眶渐渐被猩红彻底填满。
下一瞬。
“嗷呜”一声。
一只“萨摩耶”凭空出现在这里,亲热地将青年扑倒在沙发上——“嗷呜~”它真的好久没见这个人了!
陶岫睁大了眼睛,愣愣看着在自己颈侧喷着热气拱来拱去的狗狗,一瞬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绕过大狗瞪向那个看着这一幕已经面露不满的男人:所以这个男人根本不需要那扇门也能回自己家吧!
造物、随时把那间房间的狗狗弄到这里,这家伙的能力绝对比他强上很多!
他怎么可能回不去!
霍斯这时轻轻松松把那只狗从陶岫身上拎了下来,道:“你喜欢的话,我允许它同我一起留在这里。”
陶岫闻言瞠目结舌,刚要质问一句‘所以你根本就是赖在这里不想走?’,话到嘴边却止住了。
这是个孤独地沉睡了很久的同类。
很久之前,他也如他一样孤独。
半晌,陶岫起身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们都留下也可以。但是——”他向霍斯强调道:“你必须学会生活自。”
“就比如,”陶岫把男人手里的吹风机一把夺下,打开后塞回去:“你现在必须学会自己吹头发!”
霍斯讶然地眨了眨眼:从来没有任何存在敢这样对他说话。
这感觉很新奇,但却并不坏。
于是他好奇地把玩了下手里的吹风机,低低笑了声,道了声:“好。”
那低沉好听的嗓音让陶岫一怔神。
下一瞬,他回过神来把莫名的思绪甩出脑海,起身去洗澡。
很快洗完回来,他来到客厅时,步子蓦然一轻:
男人已经吹干了头发,正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
他似乎已经睡着了,宽阔的胸腔缓缓起伏着,睡脸在灯光映照下更加俊美优雅。霍斯说他沉睡了很久,直到现在,他似乎依旧很爱睡觉。
那只狗也已经蜷缩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也学着主人的样子,安安静静睡着。
倒是一派静好的情境。
陶岫不由得弯了眼眸,无奈地笑了下。
他轻轻关掉客厅的灯,在心中道了声晚安,回到了卧室。
抱着那张毯子睡着前,他想,明天得列出一份购物清单,为霍斯和那只狗添置一些东西。
月光中,青年蜷缩着身体,将怀中那张毯子抱得更紧:不知怎地,他总有一种对方会在这里住很久的错觉。
即使是同类,他们也才相识不到两天,他却莫名其妙为这种错觉感到安心。
……
第二天陶岫照常上班。
走到门口,不知怎地,他蓦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慌乱,他止住步子,转身看向霍斯和那只狗。
男人依旧在沙发上睡觉,那只狗已经醒了,却不敢发出声音,只是趴在地上朝他欢快地摇着尾巴。
陶岫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想要抱抱那一人一狗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