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如此。”
“你再说一次,出家人不打诳语!”
“……出家人不打诳语。”
程不渔撇了撇嘴,“你既然如此厉害,逃出去也不过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为何偏要在二十八坞熬着,去那角斗场这样的血腥之地呢?”
湛空笑道:“小僧既然行脚,便是来这大千世界之中感悟万千道,自然是种种奇遇都随心体验一番,随遇而安。”
程不渔愣声:“所以你一早便决定‘体验一番’后再离去?”
“正是。”
沈璟彦喝了足足三碗水,这才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他将碗还给湛空,问道:“小师父,您这一路走来,可在江湖上听闻过什么事情么?”
“赤竹?”湛空道。
“……嗯。”沈璟彦犹犹豫豫地嗯了一声。
湛空直截了当回答:“有。”
“是什么?”沈璟彦忙问。
湛空淡淡道:“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些。”
程不渔与沈璟彦哑然失语。
程不渔想了想,又问道:“你可在其他地方听到过赤竹的其他消息?或者是关于二十八坞的消息吗?”
湛空细细想了想,又缓缓摇了摇头。
“一点也没有?”
“一点也没有。”
“你说,出……”
“出家人不打诳语。”
程不渔与沈璟彦都无奈地同时沉默。
湛空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含笑道:“二位少侠,小僧还得继续赶路,就不多陪伴二位了。二位珍重。”
说罢,他又是展颜一笑,还不等二人回应,便已转过身去,罗汉袍迎风一展,又消失在了天空中。
他是鸟。他一定是鸟!
程不渔叹道:“这哪里是‘行脚’,简直就是长了对儿翅膀。”
“嗯。”沈璟彦赞同。
程不渔又摇头道:“这小师父口口声声地不打诳语,可偏偏嘴里没有半点实话。”
“赤竹隐藏得实在太深,也许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沈璟彦沉声道。
程不渔却苦笑道:“他不知道才怪了。”
二人同时叹了口气,坐在江边,陷入沉思。金狐山二十八坞,角斗场,骷髅玲珑杯,蓝牡丹。这一切,到底都有什么联系?
四下一片寂静,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头顶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二人已疲乏许久,暖日一照,几乎快要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