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太吵,灯光太亮,墙上的画太丑,小茶几上居然摆苹果这么无聊的水果,房间里的无花果香氛也不合他心意。
沈濯打电话骚扰周聿安,说他家酒店烂的就差倒闭了。
生意人都迷信,要避谶,何况周聿安虽然是家中独子,却在做生意这件事上一窍不通,正经打理的只有这家酒店,一听就不乐意了,从小长大的情分也不行,立即就要去他房间和他当面绝交。
沈濯又说:“你把走廊的监控接到我这儿来。”
“你要监控干什么?”周聿安说,“沈生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你伤害了我!”
“……”沈濯说,“算了,不看了。”
没必要。
周聿安还在控诉:“你会失去我的你知道吗?嘴这么毒,真是不知道跟谁学的,也就我能受得了你。哎你究竟要睇监控做咩呀?”
沈濯没说话,挂掉电话,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越发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门后,从猫眼里往外望。
晏宁出来了。
沈濯低头看腕表,十分钟。
他松了口气,转念又想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真是昏了头。
该说的话一句没说。
改天再找机会吧。
晏宁回房间,从冰箱里拿了盒无糖酸奶,窝在沙发上喝。室内的温度湿度都合适,无花果香氛清香淡雅,从落地窗望出去,维港的夜景依旧璀璨迷人。
晏宁忍不住想到露台上那抹剪影。
沈濯看起来心情不好。
父亲突发心脏病送至医院抢救,是个人都会心情不好。
可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没在医院守着吗?
晏宁一直搞不懂他们父子俩的关系。
他们这种家族里,父亲不像父亲,而是上司,更冷漠、更遥远。可以前听周聿安说,沈诚明很宠溺这个小儿子,或许是老来得子,他对沈濯的教育远不如对沈澈那般严苛。
虽然沈濯不常提起沈诚明,但晏宁猜想父子俩的关系应当是不错的,沈濯会叫沈诚明“老窦”,这是绝不会在沈澈嘴里听到的称呼。
父子关系急剧恶化,是在四年前。晏宁忙着拍戏,闲谈时从别人口中得知沈濯不知为何和沈诚明大吵一架,将一位堂兄打进医院,自那以后已经很久没回沈家老宅了。
父子不睦,香港传的满城风雨,没多久他只身前往美国,大概也有这部分原因。
传闻从未停止,沈诚明突然病倒,父子不和的传闻又甚嚣尘上。
晏宁打开微博,想看一眼新闻,媒体只说沈诚明已经脱离危险,她刷了一会儿,偶然看到陆嘉佳现身仁和医院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