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难如登天走出的那道宫墙,现在我却如此轻易就出去了。
阿舟,如你所愿,我终于飞出去了。
出了皇宫后,我先带着沈淮安的尸首回了趟姜府。
说是府,其实早就因为十几年前那场腥风血雨,荒废成了一座满是黄土的荒村。
仅凭着儿时的记忆,我摸索着回到了那方小院。
院子还如从前那般没有变,门口那颗槐树竟未曾凋零枯死,反而开的茂密。
推开门,曾经被洗劫一空乱成一片的家竟然有被收拾过的痕迹。
但上面积攒的灰倒是不少,我往里走看到桌底下有个被揉捏的纸团。
摊开一看,上面写到:“进宫打点十文,卖书进三文,金创药五文……”
这字迹再熟悉不过,是沈淮安。
看来院子里这番被收拾过的痕迹,是他进宫前回来过。
看着纸上那些记账,我心如刀绞。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找了把锄子,走到院子里那颗槐树下,找准位置挖了起来。
很快就挖出来两坛酒,那是父亲在我们小的时候埋下的,一坛是女儿红,另一坛梅子酒是在弟弟出生那天埋下的。6
只记得他当时的原话是:“你若是嫁人了,爹就喝这坛女儿红,阿舟若是娶妻,我便喝这坛梅子酒。”
我将酒取出,把弟弟的尸首埋了进去。
接着找了一块木板,立了一块墓碑,开了一壶酒,洋洋洒洒的给他倒了一碗。
墓碑上我写下:“家弟姜意舟之墓。”
我又忍不住哭了,他是我阿弟,当然要叫姜意舟。
在宫里那段时间,我曾与他闲聊,问他为什么不叫原名,而是叫沈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