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和基尔出现在了日本同
一个城市的时间。”天礼说。
“只是同一个城市……我和你现在也在同个城市不是吗?”
“唔,送给你一个情报好了,此时此刻,在全日本境内,勉强能算做有名有姓的组织成员一共十五人。除去被你杀死的布尔奇,还有十四人。”
“什么?”
“啊,还需要我把话说得更加清楚吗?”
天礼面无表情,像是精密仪器般不断吐露着信息。
“三年前5月,组织在日本17人。”
“两年前4月,组织在日本7人,6月29人,11月19人。”
“去年3月,组织在日本7人,9月25人。”
“今年1月,组织在日本17人。”
伊森本堂喉结微耸,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如冬日松林的冷冽绿眼静谧着,冷漠的话不断浮现:
“是呢,组织人数全都是月份和日期相加的总和,我和你可没有这样的「默契」。如果你坚持说是巧合也没关系,只是数学不相信巧合。所以我最后问你一次,好好回答——”
早乙女天礼问:“基尔和你是什么关系?”
“……”
绝对保险的接头暗号……被对方轻而易举的破译了。他甚至只是抽出五分钟的空档,看了一眼可以说信息量完全过载的人员调动安排,仅此而已。
伊森的手脚开始发麻,以早乙女天礼为中心的地面化为了泥沼,光是站在上面都十分困难,稍微动弹就会被彻底吞没。
或许自己这次真的做出了错误
的决定。
早乙女天礼虽然和琴酒不一样,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危险性完全不亚于那位死神,而自己这次是直接把性命主动送到了早乙女手里!
说起来,对方早就看破了这些,却还是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将他的枪骗走……
完全是早就做好了撕破脸皮交战的准备啊。
不该找上他的,哪怕直面琴酒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箭在弦上,漫长的卧底生涯让伊森·本堂快速做出了取舍。
“我不清楚组织的人员安排是怎么回事,如果再仔细调查的话,应该可以发现她和我更多的联系吧。因为基尔一直在怀疑我。”
“从三年前就开始怀疑你?”
“是,我没有任何背叛的可疑行为,才会一直僵持。”
“抢先杀掉了布尔奇不算可疑行为吗?”
“所以我才会迫切的想和你碰面,布尔奇的事再加上基尔的怀疑,我在琴酒那里绝无生还的可能。”
“你的辩解我收到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
天礼扣在板|机上的手一点点收拢。他的神色不再是全然的淡漠,眉梢微微挑起,竟然流露出一股天真无邪的冷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会觉得,由琴酒一手带大的我,会让你活着呢?”
伊森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继续说话。
二人的对峙持续了很久,或许也没有很久,只是此刻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在被不断拉长,又拉长。
小巷
像是电影中那些诡谲的变焦镜头,绿眸青年稳定在画幅正中,而巷道越来越长,延伸至黑暗中没有尽头。
我将死于自己错误的判断。伊森想,但这样的话,至少能保全另外一个人,他的女儿本堂瑛海。
然而,死亡却并没有降临,早乙女天礼突然移开了视线。
“啊,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还想回去看看结果。”他说着伊森听不懂的话。
天礼放缓了手臂,手腕快速转动了一下,枪的保险栓被放下,枪柄的一面对着伊森·本堂:“拿走吧,你的情况他们会知道的。”
伊森犹豫着接回了枪,一个想法开始冒头,手指也悄悄扣上了板|机:“你把枪还给我,不担心我真的是叛徒,在这里杀了你吗?”
“原来你一直没发现。”天礼轻松道,“如果我是你,被放走的瞬间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一直不止我们两个人啊。”
小巷里响起消音不完全的枪响。
依靠着本能进行闪避的伊森抬起头,捂住自己不断往外溢血的手臂,死死盯着阴影中的某处。
银发死神从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