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宁开京城开始了西行游历之后,几乎没有再想起和裴墨衍的种种。
一路她看山不喜,看河不悲。
觉得自己就像江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遇见的恩赐与劫难都欣然接下。
虽然也会为众生艰苦而波动,但却是没有在像如今这般煎熬。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顾玉宁自己知道,在见到裴墨衍的那一刻,她的心就乱了。
用完午饭,顾玉宁又一人去了偏殿抄经。
小狗似乎能察觉出顾玉宁的情绪。
这日一整天都安安静静缩在顾玉宁的身旁,不吵不闹。
门外的裴墨衍没有宁开。
风雪落在他的肩,他的发上,冷得刺骨。
他却像尊无知无觉的雕塑,一动不动,只静静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裴墨衍自知自己的卑劣。
他在赌。
赌顾玉宁心软。
这座尼姑庵破败的连名字牌匾都没有,就建在山顶悬崖边的一处空地,崖边一株弯曲延伸向外的枯树。
天上盘旋着呕哑嘲哳的飞禽,不时落在那株枯树上,与枝桠融为一体。
天愈来愈暗,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天边那扇紧闭的门都没有打开。
飞禽难听的啼叫似乎在嘲笑裴墨衍的不知所谓。
“吱——”
老旧的木门发出欲坠的声响。
善妙开门走出来,看着裴墨衍说道。
“进来避避风雪吧,明日天亮还请施主尽早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