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国:“……”
怒意突如其来汇聚,翻滚冲上天灵盖,觉得对方有意侮辱的张忠国低吼一声,反手与陶铁对打起来。
一招一式,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热火朝天……
不消多时,渐渐落于下风的张忠国体力不支,一招不慎被陶铁擒住胳膊。
张忠国心里一惊急忙扭身摆尾,身上军装差点被陶铁拽破。
张忠国心跳如雷拉上快要滑落腰间的衣裳,指着地上那几颗掉落的扣子,气急败坏大吼,“你敢随意撕毁军装!”
陶铁眼睛瞄都不瞄,面不改色心不跳,呼吸不变讥讽道:“自己穿着一身军装瞎显摆,还不准人打。呦,你当自己穿着软猬甲啊天下无敌!”
“你……”张忠国气得牙直痒痒,多年来在军中培养的沉着和镇定通通喂了狗。
他将衣摆胡乱往皮带里一塞,两眼猩红地握着拳头猛冲过来。
陶铁不慌不忙一闪,冲人勾勾手指气人说,“嘿,没打着!穿着软猬甲也没打着!”
张忠国气得汗毛根根直立。
他用力一甩脸上层层密密的汗珠,咬牙切齿瞪着对面堵住大门欢乐叫嚣的陶铁,那轻松自如丝毫不把自己放心上的神色,着实刺痛眼。
大门外,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陶铁叉着大腰舒心不已,自信心空前高涨。
他身子往后倚了倚,心情澎湃地想着:就这情敌,来一个他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诶诶诶……
“嘭!”
一声巨响,惊动屋里屋外人。
趴伏在地的陶铁惊悚抬起头,望着所有沉默注视他的人,咧嘴干干笑了两声,心里欲哭无泪:咋回事嘛,门咋都没关好?
陶铁又羞耻又尴尬地爬起身,佯装从容地掸掸身上细灰,语调努力平静说,“那啥,刚才在门槛上坐着呢,咋一不小心就摔进来了呢?真奇怪!”
众人:“……”
一番自问自答,陶铁自觉良好地缓解了尴尬。他扫了一圈面色“如常”的屋里人,心里满意地点点头说:“诶,反正我进都进来了,那咱就一起讨论吧,省得出去麻烦。”
其他人顿时噎了噎:……就这顺杆爬的本事,真让人望尘莫及啊。
看着无人提出反对,陶*铁心情大好地挤到关小言和王素芬中间,面朝自家关小言关心问,“小言,你们谈到哪儿了,粮食的事说好没?”
“……”
一点也不想回答的关小言,默默撇过头吸了口气:就这智商,绝对不能把儿子和他放在一块多相处,免得影响后代基因。
唉,她以前咋就脑子昏聩,光看到那脸和身材,没考虑到近墨者黑的重要问题呢?关小言不禁扶额叹惋。
还不知道自己被嫌脑子笨的陶铁,理直气壮站在关小言身边,端着一副舍他其谁的姿态,冲一直瞪自己的李大庄威厉说,“看啥看,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痛快点离开不就完事了嘛,非要跟老子争那点粮食,也不觉得亏心。”
说完,陶铁送给李大庄一个招人恨的大白眼,施施然抬高下巴望向别处。
李大庄心里一塞,摸摸已经显出青紫印的喉咙轻轻咳了咳,嗓子撕扯一痛,像淋了热油火辣辣。
瞬间,李大庄眼泪“刷刷刷”直落,不知是疼得还是怕得指着门外颤抖嘶吼:“给我出去!出去!”
嗓音尖利堪比鸭子叫,把陶铁愣是吓了一大跳。
他震惊扭过头,把李大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心里大胆直嘀咕:哎呦我的妈,这人声音咋成这样,莫不是……鸭屎吃多卡着了?!
啧啧啧啧啧……
陶铁毫不掩饰地嫌弃直撇嘴。
李大庄一看,差点当场梗过去。
王八蛋!这个掐他脖子的王八蛋!
“嚇呼、嚇呼……”
李大庄快要断气地捂着胸口不停大喘气。
生怕李大庄气死在自家屋里的王素芬脸色一变,立即挥挥手驱赶陶铁:“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快点出去,别在这儿妨碍我们谈事。”
再一次听到丈母娘赶自己走的冷漠话,纵使脸皮真厚的陶铁也不禁羞赧起来,脸上窘迫得微微烫。
丈母娘好不讲情面,那么多人呢,又赶他出门……
破天荒感到点点羞耻的陶铁磨蹭站在原地,搓搓手望天望地,就是不想离开。
王素芬看得一恼,刚准备把人强推出去,耳边“咚咚咚”几声,打断行动。
王素芬回望过去,正好瞧见张忠国收回敲门的手,身姿挺拔矗立,面带友好地对他们微笑示意。
王素芬一怔回过神,极快收起脸上凶悍,像换了个人般客客气气招呼说,“哎呀忠国你咋来了,有事不?”
门槛外,在院子里整理半天衣服但少了几个扣的张忠国掩饰般不停抚摸塞在皮带里的军装,两眼习惯性打量屋内,只见一群人分散各处或站或坐或蹲,看似平静无波,却又暗流涌动,点点杀气四溢。
几眼扫过,原本看见院外聚集人群就察觉不对劲的张忠国,瞬间意识到关家出事了。
“婶子,这是家里有事吗?那我先回避。”
“好……诶,等等!”王素芬转念改口叫住人。
张忠国顺势停下脚步,眼里疑惑地看向王素芬。
王素芬连忙迎上前,亲亲热热地拉住张忠国,两眼不住瞄着他那一身让人格外有安全感的绿军装,反身指向李大庄一家气愤状告:“忠国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人平白讹我家粮食,快让你公安局的朋友把他抓起来,免得无辜群众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