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
云四娘站在他的身后,望着身姿挺拔的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下来,渗进了泥土里。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颤抖的声音,笑问道:“师兄,好久不见。四娘一切安好。”
山谷久久沉寂,若不是他来了,自己还以为和这山谷一样,死了不知多久了。
“师兄,四娘带你看看这山谷吧!”见到他,仿佛那颗心又回到了从前,如果可以,她想留下这样的感觉……
君雪主走后,墨白便日日来看秦萝。带着秦萝在御花园中赏荷,在茗山后狩猎,不觉已经七八天光景了。
“师兄,宫外那些人放到天上的灯,是做什么用的?”秦萝半躺在椅子上,悠然问道。
天上的灯?墨白看了看漆黑的夜晚,昨夜他和朝中大臣在书房议政,没有见到她口中的灯。
不过,他想想也大概知道是什么灯了。
偏头看向她,墨白眼中带笑道:“那是祁天灯,又叫许愿灯,是民间百姓祈愿用的。你若是喜欢,我差人在这宫中放几百盏,将这天空点亮,如何?”
几百盏也太过浪费了,她不过好奇罢了。
但也知道皇帝说话不能轻易改动,急忙开口阻拦道:“用不着那么多,一两盏灯,趁着兴趣玩玩就好了。”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这个神色,墨白看了她许久,才笑着应下。
夜晚将至,秦萝拿了笔墨,早早等在院中。
墨白叫人准备了酒菜,在院内与秦萝用晚膳。用完晚膳,刚好天完全黑了。
宫人拎着十盏灯过来,就被墨白赶走了,院子里只有他和秦萝二人。
秦萝第一次见着这种新奇的玩意儿,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看着墨白在天灯上题字,将它放上天上。
在脑海中想了一遍,她便提了笔,在天灯上写下:愿弑天早日求药归来。
写完,吹了吹,等它干了,才将天灯点燃,放了出去。
在她身旁,墨白眼尖看见了这行字,感到莫名吃味,又有些疑惑弑天会是谁。
师妹一直与自己和师兄师父住在无极山,这是她第一次下山。弑天会是谁呢?师妹如何认识他的?
难道是这些天认识的?可是,师父在她身边,又怎么会允许别人肖想师妹呢?
一盏盏祁天灯被放到了夜空中,秦萝后面写了什么,他已经无心去看了。
师父对秦萝有意,自己是知道的。自己也一直没有机会向师妹表达心意,等到师父回来,恐怕更没有机会了。
墨白不想再让秦萝从身边离开,暗中握了握拳头,起身走到秦萝身边,拉着她的手,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萝儿,你可知我念你多年,在长生殿时,没来得及告诉你,这次我不愿再逃避。你可愿留在我身边,一同给莫国一个太平盛世?”
这突然的变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从没有想过师兄会对自己有这样哦情感。
几乎是脱口而出地,秦萝回道:“师兄,秦萝只当你是兄长,别无他意。”
说完,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当,没等墨白说话,就借口酒喝多了,转身进了寝宫。
墨白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心如刀绞。这些年的暗自喜欢,却只换来了一句别无他意。
天灯已经不知道飞去哪儿了,他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拎上半坛酒,离开了这里。
身处长松林的君雪主已经绕着这里逛了一圈了,求药的一句话,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
换做别人,他自当不会如此为难,可云四娘实属例外。
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先前为了帮墨白已经耽搁许久了,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师妹,我此次,是为乔楚求药来的,他寒毒入体多年,一直用内力控制,但最近半月发做一次,你可能解?”
用完饭,君雪主开门见山解释了自己出现的原因。
云四娘了解他,这些年从各处听了不少他的消息,知道他性子依旧没变,慵懒至极,若没有要紧事,又怎么会下山?
不过,寒毒的解药,她有,却需要一味药引。
君雪主知道,她都没有的药引,八宗三国也不见得有,便道:“你只管说,我去找。”
找?云四娘笑了出声,倒没有嘲讽的意思,解释道:“师兄,这药引是火焱兽的心,师兄你如何去找?”
火焱兽在万毒山庄辖下的万毒谷的毒林里有,但火焱兽极难对付,身体如同铠甲一般坚硬。即便能制服它,也不一定有办法取得它的心。
“无需担忧,交给我便是,火焱兽在何方能找到?”君雪主毫不在意,火焱兽的心而已,杀了便是。
将火焱兽所在的地方告诉了他,云四娘好心提议道:“师兄,以你一人之力,制服火焱兽尚有些难,不去我陪你一同前去吧。”
她望着君雪主的目光有些迷恋,同多年前一样,带着些许疯狂。
“不必了,我与徒儿一同前往即可。”知道了火焱兽和万毒谷所在,君雪主一刻也不耽误,出了长松林,立刻快马加鞭赶回皇宫。
徒儿?云四娘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看来他的徒弟,很得他喜爱啊!
也对,只有自己得不到他的一丝丝目光,就连晚上,也宁愿孤身一人睡在树上,也不愿进屋过夜。
呵!她的师兄,还真的是没有变,和以前一样地不会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