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便这样拍板定音了。
姜娘子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竖着耳朵听对面的动静,好在没听到什么动静。
“阿滢这孩子,半点不为自己想。”
姜娘子的男人安慰说,“阿滢自幼心思单纯,或许在她的眼里,那名男子过就是个病人,书上不是都说医者有救无类,不分男女。”
“阿滢又不是大夫。”姜娘子依然觉得不好,她转而问,“今日你套他的话,可有套出来什么有用的信?”
男人摇头,“瞧着不像是装的。”
“若是你放心不下,明日找邻坡上的拐二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娘子觉得可以,拐二是这里的土大夫,他的医术时高时低,虽说比不上莫临关正儿八经的郎中,到底有两把刷子。
两人的对话隔着门房传入为未曾安眠的男人耳朵里。
他听了没做声响,侧目看着床边小方榻上的少女,她玲珑娇小的身段窝在小方榻上,被褥缠裹着,她歪头朝外睡,乌发拢到一边去,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玉颈。
她睡得很踏实,想必今日也累了。正如这对农户夫妻所言,她对他没有一点防备。
瞧着她的睡颜,他闭上眼,没多久便入了眠,他又开始做梦了。
先是弥漫着硝烟的战场,喊打喊杀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看着下面的战况,有声音在他的耳畔说,“殿下,我们偷袭的计划被人泄露,如今遭到反将了一军,朝廷没有援兵,恐怕撑不了几时了。”
“要不撤退罢?”
左边又传来一声响,“撤什么撤?殿下好不容易拿下了马嵬和西越地界,此刻若是打道回府,岂不是要将城池拱手让人吗?届时如何与死去的将士和陛下交代?”
“粮草不足,送去朝廷的信迟迟没有回音,如今魏国联合了沙匪,又出了奸细,里外不明腹背受敌,留在这里不过被动等死罢了!死去的将士暂且不说,活着的将士难不成要白白送命?”
两人在他的耳畔吵得不可开交,叫他头疼得要命。
在头疼欲裂快要炸掉的时候,梦里的场景一直在不停变换,他疼得猛然坐起来,旁边的阿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在旁边看着他,“你还好吧?”
他捂着头,冷汗不停低落,咬着牙,声音都在颤,“没事。”
脑子里就像是有什么在游走疼得浑身打颤,冷汗将榻上的被褥都打湿了一片,两只手捂着头。
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阿滢见他着实痛苦的样子,药也吃了,他身上的伤说到底也好了不少,为什么就是。。。还总头疼呢?
难不成是内伤严重?这要养到什么时候?
少女坐于他的身侧,男人警惕心瞬起,眸底凝起杀意,冷不防她伸过来的手落到他的额边,叫他躬身的动作一顿,隔绝的动作也歇在不动声色里。
柔软的指腹给他轻揉着,“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少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浓重的呼吸微顿,浊气缓缓而出。
她的动作无比轻柔,竟然渐渐将他的疼痛给抚去了。
男人眼里的狰狞退去,眼眸恢复清明,视线之内,见到少女细嫩的腕子,她的袖襟是水妍色,带着淡淡的芬芳香气,萦绕在鼻端。
阿滢也是瞎子摸象,是怕他疼死了,又或者六亲不认,在阿嫂家闹了怎么办?那不是给阿嫂惹麻烦。
不过男人在少女清丽的眉眼中只见到了担忧,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阿滢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疼出问题了,伸手到他的眼前晃了晃,“?”
“好些了嘛?”她问道,圆润透亮的眼睛眨啊眨,浓密的睫羽不停地颤抖。
男人撇开眼,“嗯。”眉宇略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