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从野猪的左眼射入,后脑穿出。另一箭贯穿它的喉咙。
“殿下,中了!”贵族少年们欢呼。
接着几柄长矛让野猪彻底停下。它庞大的身躯抽搐几下,终于倒地。
然而野猪的死没能止住马群的惊恐。
我和刘彘都被狂躁的马儿摔落,跌在干枯的草丛里,惊险的躲闪着马蹄。
韩说死命拉开马匹,卫士一拥而上,将我们与马隔离开来。我将刘彘从地上拉起,拍拍各自身上的草和雪,击掌大笑。
吃罢军士们烧制的鹿肉,下午狩猎继续,直到马车载满猎物。等到回归营地,太阳已快西沉。
贵族子弟们坐上各自家族的马车回家。
不知是在馆陶长公主特意还是默许之下,我,刘彘和阿娇独上了一辆。阿娇在车上抱怨等待实在是无趣。
我深有同感的拍拍她,穿漂亮衣服干坐着有什么好玩的,打猎实在是有趣太多了。
马车缓缓行驶,我感觉方向似乎有点不对,而且周围也太安静了些。怎么渐渐听不见军士的呼喝声和车龙轧过山路的声音了?
打开帘子,借着雪光,外面是漆黑的树林,而马车前后安静的不像话。景帝他们的马车呢?沿路长长的灯火呢?
“怎么回事!”刘彘凑到车牖前,面色变的难看。
阿娇呆了一下:“我们掉队了?我怎么觉得……这附近……只有我们一辆马车?”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变得细若游丝。
我抽出佩剑,猛的拉开车门,对驾车的人厉声道:“你是谁!”
那人沉默着不发一言。
“快停下,否则杀了你!”刘彘拿剑对准那人的背心。
阿娇缩到车厢最里面。
那人忽而重重的一扬鞭,紧接着便从车驾左侧跳了下去。三匹马突然发了疯似地狂奔,我和刘彘被甩到车厢里。
山路坎坷,车厢颠簸的起起伏伏,我们在里面跌跌撞撞,车内大大小小的陈设也一起翻滚,往我们身上砸。
我生怕手里的剑一不小心便刺伤了刘彘和阿娇,便紧紧将其抱在怀里。
天昏地转,黑暗里也不知磕着谁,碰着谁。
模模糊糊感觉到马车拐了很多弯,走过密集的丛林,因为车厢与树干撞了许多次。而且似乎还涉过几条河。最后马车淌进一条浅浅的溪水里,再也走不动了。
我全身都疼的要命,在晕眩中躺了好一会,勉强站起来。
“阿娇,阿彘,你们有没有事。”
“嘶,我还好。”刘彘龇牙咧嘴的捂着额头。他把剑插回剑鞘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掌。借着窗的月光,他左腕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