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仟老老实实地答道:“公子只让小的远远守着,不能靠近。小的、小的听不到什么……”
等虞之侃一脸疑虑地问完,二人出来,又被陆氏叫去。问的无外乎就是那老三样,公子不喝药,公子为何不喝药,谁给你们的狗胆竟不上禀。
名柏名仟有苦难言,就辛木一个在屋里睡得香甜。
今晚像是一次性将马蜂窝捅了个齐全,饶是陆氏性子温和也气得不轻,更莫说虞老夫人的暴脾气上来,当下就要使人将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打出去。
堂中正乱糟糟着,忽听得里间一声轻咳。
这一声一下止住了乱糟糟的场面,众人忙忙拐过屏风隔断进去。
病公子倚在枕上,一头乌发称得面色苍白如雪,唇上眼尾被高热烧红,一双眸子清凌凌地看过来。
“名仟,去煎药。”
——
付书玉携着笙儿踏进议事堂中,娉娉婷婷地行礼:“见过王爷。”一顿,“见过燕大人。”
这位付家小姐从王都一路跟过来,算得上乖顺服从,并未生惹出什么是非,倒也尽到了做客的本分。
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如若不是这次意外,今安本没想着这么快见她。但既然提起,刚好得空,便见一见。
一个人平白无故在这里留这么久,总该有些意图。
今安看了她一会,直白道:“付姑娘,王府里不养闲人。”
这话像是赶客,跟在身后的笙儿一个激灵,却还牢记着小姐出门前的交代,不敢作声,按捺着乖乖垂下脑袋。
付书玉半点不慌:“但凭王爷吩咐。”
燕故一之前吃了她不大不小的一个绊子,看她这样就笑:“付姑娘原来不止一张嘴伶俐,心性也耐得住。”
“燕大人谬赞。”付书玉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望向今安:“书玉知晓王爷近来忙碌,不敢打扰。但即使没有今夜一见,书玉迟早也是要冒昧去打扰到王爷的。”
“是为了什么事?”
“今夜遇火本是偶然,若不是府里无人,万万轮不上书玉捡着这个便宜。但就如王爷方才所言,王府里不养闲人。书玉也不想再做闲人,斗胆借着今夜这件小小功劳,求王爷一个恩典。”
又是斗胆。
今安没有接话,不太想接话。
看那个着素衣长裙的女子复行了个大礼,跪在堂前,俯首触地道:“求王爷给书玉一个机会,一个能跟着王爷的机会。”
堂中烛火噼啪一声,摇摇晃晃。
“付姑娘,你已在本王府中。”
“书玉不才,又有妄念,愿为王爷效力。”
燕故一手中悠悠摇动的扇子停了,他往前,在付书玉身侧缓缓踱了几步:“原是燕某说错了,付姑娘不是心性好,是胆子大啊。”
大得猖狂,不知天高地厚。
“书玉知道燕大人心中所想。”付书玉不卑不亢,“书玉一介闺阁女子,所行不过王都寸地,所看不过四角屋檐,连靳州洛临都是头回踏进,见识短浅,万万无法与王爷麾下诸位相比。”
“但是人生在世,总该有这么一遭,我若永远不提出,便永远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她俯首礼毕,抬起头来,眸中灼灼:“即便此时连这个机会,都需要乞求王爷的恩典。书玉仍想一试。”
——
燕故一先一步出了议事堂,跟卫莽迎面撞见。
卫莽看他脸色,大呼稀奇:“你竟也会生气?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燕故一连冷哼都不掩饰了,径直回头瞥了一眼身后跟出的付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