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没有出去,靠着床屏,大掌包着姜心棠的手,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姜心棠的手背,神色倦倦的,让手下隔着门说。
手下便在门外禀报说三皇子严审了负责合卺酒那一块的所有奴仆,皆没有问题。
有几个不是负责那一块的奴仆,有进入放合卺酒的房间,但都有正当的理由,也没有问题。
除此之外,赴宴的宾客,都在前院,没有进入过后院,更没有接近过合卺酒。
萧迟听完,没有说什么。
敢来下药,定是没那么容易被查到,三皇子查不到也正常。
他母亲怕姜心棠滑胎有性命危险,不可能在合卺酒下药。
若姜心棠和三皇子成了真实夫妻,万一他嫌弃了姜心棠,方太后便无法通过姜心棠拿捏他了。
所以这药也不可能是方太后下的。
而外界所有人,乃至皇帝,皆认为姜心棠跟三皇子有过一个孩子,根本无需在新婚夜下这种药,促成姜心棠和三皇子生关系。
有此动机的人…
萧迟想到了沈东凌!
不是他无缘无故怀疑沈东凌,而是年初一怡清园的事和姜心棠逃跑时被人按着头往墙上撞,他所有推断都指向沈东凌。
他向来敏锐,怀疑基本从未错过。
但他派人查了沈东凌身边的婆子婢女,让鹿白盯了沈东凌许久,皆没有现有任何问题。
现在鹿白被他派去北月国,没再盯着沈东凌,是不是沈东凌派人下药,倒是不确定了。
萧迟脑子里快把事情分析一遍后,吩咐,“你暗中去查一查,沈东凌今日来三皇子府赴宴,带了哪些奴仆来,哪些奴仆没带。”
“是,王爷。”
手下领命。
此时已是后半夜,信王府沈东凌的院子里,主屋还透着微弱的光,一道瘦小的身影悄无声息进入院里后,又入了沈东凌屋子,“郡主,北定王的人从三皇子府出来,去请了北定王的随军大夫到三皇子府,方才那大夫刚出府去。”
“北定王去了三皇子府?”
“奴婢没看到北定王和他的人进三皇子府,但奴婢藏在三皇子府府外,看到北定王的人从三皇子府出来,去请北定王的随军大夫。”
沈东凌坐在幽暗的灯火旁,闻言手立即不甘地攥紧。
萧迟的人从三皇子府出来,定是萧迟也在三皇子府,只是悄悄进去,她的人守在门口没现罢了。
她虽刚来京半年,听人暗中议论过萧国公府三房那小继女很不检点,跟大皇子有婚约时,还跟三皇子有过一个孩子。
但她不信。
她与萧迟一起长大,太了解他了,霸占欲极强。
他喜欢那小继女,怎么可能让那小继女跟三皇子有一个孩子,她猜那孩子定是萧迟的!
他那人,霸占欲强,也极为洁癖,越是喜欢的东西,一旦被他人染指,便会越嫌弃。
她虽不太清楚那小继女为何会突然被赐婚给三皇子。
但联想到之前她的婢女听到骂萧迟那些话,她猜定是为了拆散萧迟和那小继女让皇帝赐婚的,萧迟肯定对那小继女还不死心。
所以她冒险,让人在合卺酒下药,想让那小继女和三皇子做成真正的夫妻,让萧迟嫌弃那小继女。
可萧迟竟然去了三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