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舒砚哥哥就别忧心了,现在……”盛烟本想忍住,但实在是忍不住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三位哥哥,能带盛烟去祭祭五脏庙了么?”
听见盛烟肚子已经咕咕叫起来,三个年长的都肆意地笑出声来。
选了家富丽堂皇的酒楼要了厢房,龙碧升看见对街有人卖蟹黄小笼包,嘴馋了,问盛烟想不想吃,盛烟好奇地点点头。龙碧升便拽着龙碧飞下楼了,非要亲自去买,还不肯花自己钱袋的银子。
厢房里,就剩下了岑舒砚和盛烟两人。
“说来翎哥哥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要是他知道,我们撇下他不管就出门了,指不定多生气呢。”盛烟呵呵笑着,边给岑二少斟茶。
其实为何要把瞒着方翎偷偷溜出来呢?因为有人把他缠住了,那就是比他们先到的五少爷龙碧沉。龙碧沉最近困在了熏香方上,知道几人之中方翎最谙此道,便一见到他就死缠烂打地跟着,搅得方翎和龙碧升都不厌其烦。
因为方翎原本就喜欢跟着龙碧升,这下多出个龙碧沉来,龙二少还不赶紧闪开,免得被两只尾巴跟着,甩都甩不掉。
岑舒砚静静地听着盛烟讲这些琐事,时不时“嗯”一声,还是不大说话。
盛烟则觉得有些尴尬,这位哥哥也未免性子太冷了,他这么费劲地找话题,都快没话可说了。
喝干了自己茶盏里的茶,盛烟抬头时,意外地发现岑二少把一块杏仁酥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碟子里,柔声问:“盛烟平日喜欢什么花?”
“呃……梨花吧。”怎么突然问他喜欢什么花。
“嗯,你这香囊是梨花百合香,香气很清雅。”岑二少的笑容就如他身上那缕兰香似的,若有若无,却总感觉萦绕在鼻翼两侧,挥之不去。
盛烟不知不觉就轻声回道:“盛烟倒觉得,是舒砚哥哥的兰花香更轻渺悠远。”
岑二少不语低头,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个不小的弧度。
接下来两人不咸不淡地谈论起一路见闻,与其说岑二少不爱说话,不如说他是语言太过精简,旁人需十来句说完的事,在他这里四五句就讲完了。
但盛烟并不觉得无趣,岑舒砚给他说了好些趣闻,他也听得笑弯了腰。
眼见茉莉花茶没了,盛烟准备喊小二进来再上龙井。
岂料,突然一阵劲风袭来,不知是谁“嘭”的一脚踢翻了厢房门口的屏风。
“你说厢房都满了,这间厢房不还有人吗?”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站在屏风边,摇着一柄象牙骨扇,笑意轻蔑地对小二道。
“哎哟这位爷,你别为难小的了……这厢房被四位公子包下了。”小二是很有眼力见的,达官贵人他见过不少,可谁是真正的身份尊贵,他一眼能看出来。且不谈龙家三位少爷的穿衣打扮,单看年纪最大的岑舒砚,他就知道这四位是不能慢待的客人。
哪像这一位,穿的虽然也好,但整个一暴发户,可别给他捅出大篓子来!
岑舒砚冷冷地看过去,示意盛烟坐在他旁边来,道:“小二,这位客人是不是走错了门?”
小子连忙赔笑:“是是,我这就请这位爷离开。”
他转头要请那公子哥走,却被公子哥一脚踹翻在地,怒斥:“你是什么东西,赶拦本少爷的路?知道我是谁么,本少爷乃是太子爷未来的大舅子,岑府的二少爷是也!”
“噗——”盛烟一口茶喷出来,心说这人谁啊,怎么那么缺心眼啊。
正主在这儿呢,他这个倒霉催的,还不认得!
岑舒砚只冷哼了一声,脸都没转过去,抬手给盛烟拍了拍背,“不用理会那些讨人厌的苍蝇臭虫,你没呛着吧。”
“哦……已经没事了。”盛烟心里暗笑,原来冰山似的舒砚哥哥也是会骂人的。
就见这位不长眼的公子哥怒气冲天地走过来,本来要举起拳头吓唬吓唬的,但走近看见岑舒砚的那张脸,顿时换了脸色,恬不知耻地笑出一脸褶子,还想伸手摸他的下巴。
盛烟厌恶地皱起眉头,也不客气,甩手把手里的茶盏给扔了出去。
“唉哟!”
盛烟可不是随便扔的,是看好了这人的眉骨扔的,这一下不偏不倚,还挺准。
不过他也没想到,就这么一手便让对方流了血。看见他捂着一手的血,盛烟有些不知所措了,慌乱地看了看岑舒砚。
岑舒砚这时却是在笑,眉梢高高上扬,犹如流云出霁,笑意葱茏。
他拉着盛烟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边,语调冰冷地道:“给你一次机会,姓甚名谁,为何要冒充他人。一个字说的不对,打掉你一颗牙。”
说罢一抬手,不知从何处闪出来一个白衣人,对着此人就扇了一耳光。他一张嘴,就合着血吐出一颗牙来。
盛烟看得啧啧称奇,不过这下是放心了,挨在岑舒砚身边坐着,继续吃他的糕点。
“你你你……你是谁?”这公子哥被打懵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岑舒砚根本不屑抬眼看他,“好像,是我在问你话吧。”
他放慢了语调更显得清冷狠戾了几分,那派头让人不相信他身份不凡都难。
“我……就是岑二少,你怎么着吧!”掉了一颗牙还不吸取教训,真是死鸭子嘴硬啊。
岑舒砚轻轻摇了头,慢声道:“看你这副装束,是从西边来的吧,一身的上等双面绣却穿出了登徒子的味道,真是糟蹋东西。你那象牙骨扇倒挺值钱的,想必家境殷实,但可惜……假扮别人就不该拿着自己名讳的扇子,你是容家老几?老大不会这么没脑子,老二一心经商个性圆滑,老三不学无术但不像你这么招摇……哦,原来是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