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没关系,你不需要明白。”
“但是我想明白。”我保持着视线的执着,想以此表露我的决心,“生了那么多案件,听了侦探们的故事,我知道,如果真相不为人知,那么一切都毫无意义。”
“还真是个小孩子……真相被隐瞒才是常态吧,在这世界上。”他只用微小的动作就使方向盘转了弯,由于驾驶的不是小型汽车,而是中型的搬运车辆,为了降低车胎摩擦的声响,他开得很慢。而且由于中型车不能走居民社区,他绕了好大的圈子才总算找到能直通目的地的道路。“——何况,知道真相也无能为力的话,不如不知道比较幸福。”他在确认了方向后,才又补充了一句。
我并不满意他这敷衍的态度,决定继续出击:“所以,你也是这么对学长学姐他们的吗?”
原本还挂在他嘴角的笑容,一瞬间仿佛从未存在过似的,没有了弧度。
“……我跟不上你跳跃的想法。”
“你是为了隐瞒什么事才杀害了他们。我知道,是火乃她留下的秘密吧,那就是真相。”
“你知道秘密……是三海告诉你的?”
他的眼神终于再次瞥向我,我知道,对话能继续下去了。
“夏加木凉的事,我后来才知道。土门玲的死也是,她从男友那里得到了什么吧。然后是三海——水谷雅司,从玲姐那里接过了秘密,而他身上还有一开始十二林火乃的遗言。你正是为了得到或隐瞒这些,才必须让他们死去。”
“哦——是波本给你推理出来的,还是你自己查觉的?或者是那家伙——‘一’的情报?”
“怎么都无所谓。反正你都承认了。”我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我只需要他的回答。每次被安室掌握话语权反而让我学到了些许话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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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说的没错。”他笑出了声,可脸上没有一点微笑的皮肉动作。
我有些紧张地捏紧了拳头,手心骤起的热度给了我如火般的勇气:“我知道的,是魔法药,火乃现了魔法药。”
冷静下来,我知道的。即使是我也能推理出来——敌人是白衣的医学研究者“魔女”们,他们手里握有“魔法药”。角川是他们的成员,那么路良院的叔叔,免古地爸爸,也极有可能是那组织中的人。无论是爸爸还是叔叔,对母亲时永雾栗子的态度是如此特别,再加上角川对童话的记忆与重视程度,可知他们的“魔法药”研究为栗子知晓,并且在童话中被记录下来。而这也是她无法成为真正作家的原因,她知道并如实写下的这一切并不被允许出版。她并没有在和父亲或叔叔任一一起在东京生活,是否也是因为他们有意将她囚禁在那兵库乡间的小村庄中呢?让她谁也无法联系的,在村民的监视下,一个人“疯”。而她之所以“疯”,最有可能的假设是——她正是“魔法药”的牺牲者——雨。
那么,火乃找到的“魔法药”是什么呢?她现了魔女的魔法药,因而被灭口?这不合理。她作为魔女的女儿,或早或晚都会知道秘密,甚至于在她找到母亲和双胞胎妹妹之一的凛王后,组织依然让她们活着,这就证明了她既无法把药的秘密告诉别人,也对组织构不成多少威胁。
然而,她却在某个日子神秘地死去了。在我以小说取材的名义拜访过她不久后,一个平凡的日子里。
那个组织遇到了什么事会突然下这样的狠手呢?是火乃将魔法药的秘密告诉了别人?可是从三海口中可知,无论是他还是小金井,甚至是生前的玲姐和夏加木凉,谁都没听说这事,他们得到的遗言不过是围绕凛王怜王那两个双胞胎的托孤。那为什么白衣组织要杀她?在时隔多年后?
——也许火乃现了破解魔法药的方法,甚至可能是——解药——一种新的魔法药!
我要赌一把我这外行的推理,这充满了我直觉与想象的推理!
“——火乃找到的,并不是魔女的魔法药,而是另一种对你们的研究构成威胁的‘魔法药的解药’。”
车的方向歪了。即使是安室那样冷静的男人,也会在情感有所变化时驾驶状态生轻微的改变,角川并没有像他那样沉着的气度,自然不仅在驾驶上,连同脸上也咧开了被揭穿的狼狈。
随即是,一声爆笑。
“哈哈哈……不愧是和伪装成侦探的组织里最狡猾男人同居过,不仅是身体,连心也被那家伙污染了吗!”他转过头来,诡异又夸张的张嘴大笑,“要是让你和他待久一点,也许更棒的实验效果就会出现了!真让人惊讶啊……你的成长!”
我讨厌他这样。不仅是性格,表情,连话语都是如此陌生。我当然清楚,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记忆里寺院中那个瘦瘦的,有些火爆脾气,嘴又坏的角川。但我却庆幸如此,若是我记得的人变成这样,我也许会很失落吧。
就像是越想越察觉到问题的,安室透的身份。在刚才,被如此轻易地证实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所以……我不能在这里表现出失落——即使安室和他们同为邪恶组织的成员,就算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但现在,知道了部分真相的我,知道认识他这件事并非毫无意义。
我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咖啡的滋润残留已经彻底不在了。但我并不担心,接下来的凌晨是左脑最活跃的时候,已经让角川坦白到这一步,接下来不需要关注他的表情了,我只要集中精神用语言迎战即可。
我扬起了下巴,为自己增加了气势:“既然我猜对了,你该告诉我了吧。你究竟是谁,我究竟是谁。”
“这个嘛——”
车逐渐放缓,我有一种糟糕的预感,望向车辆正前方,我的下巴立刻就重新垂落下来。
我们的目的地——路良院的坡下已经到了。我失去了与他平等交流的机会。
接下来步行上坡,势必会与他有一定的高低差,再加上行走度——我毫不怀疑自己会在这样的对峙中落下风。
看来我还是个侦探外行,连见习都算不上的那种,连基本的时机观察都做不到。
“我们走上去再说吧。”
在下车前,从高高的副驾驶座上跳下的前一刻,看着站在下方的男人,我试图做最后一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