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他一直睡在那上面,身上的老人味愈发重了。
说不动卫立海,李芙只能去攻克两个小的。
不曾想,这两人好似也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般,对她视而不见。
看两个儿子平日里的种种做派,我本以为他们对各自的老婆也没深情到哪去。
谁知道,人去才知情深,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癫。
有段时间,卫霖整天把自己关在包厢里,没日没夜喝酒。
有人瞅准机会,塞了个女孩子进来,说是眉眼跟大儿媳有七八分相似。
替身文学安排上了。
那人想趁着这机会飞黄腾达。
不曾想,卫霖把那女孩轰了出去,反手切断了跟对方公司的一切合作。
“我老婆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少他妈塞人来恶心我!”
卫昭更是,整日恹恹的,有天在手术台上,看到病人跟二儿媳有五六分相似,竟
然抖着手不敢动刀,只一直簌簌地流眼泪。
差点就酿成了医疗事故。
最后被医院记了大过,调到后勤,再也不能主刀了。
不过,那又如何?
大儿媳有句话说得对,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所以,当卫立海红着眼睛,坐着轮椅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只甩给他两页离婚协议。
“补个手续,卫总。”我轻描淡写。
卫立海脸涨得通红,流下两行泪:“祝言,你骗得我好惨。”
“你好狠的心。为什么要走得那么决绝?你不知道我有多内疚。”
“医生说我重度抑郁,还得了帕金森,每天都要吃药,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你
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他说话确实不太清楚,我听得费劲。
是我身旁的二十五岁男秘书半跪着一字一句翻译给我听的。
剑桥毕业,金发碧眼,精通八国语言,普通话一级甲等,还因为曾经在医院做过
义工,略懂些帕金森病人的发音。
这样的男秘书,我还有八个。
永远把我的微信置顶,记得我的所有喜好和禁忌,二十四小时在线,只为我服务。
不说别的,就现在,目光从秘书的脸切到卫立海的脸,我都觉得一阵恶心。
“好了,我不想听。”我打断了卫立海的废话。
“老实把字签了。”
“不然我找人按着你的手签。”
卫立海很固执,跟年轻时一个样。
所以我找了几个小伙儿进来帮了个小忙。
“下次如果再见面,我希望是在机器人国际峰会上。”
“不过我希望没有下次。”
我踩着高跟鞋,拈着离婚文件,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