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吧,这些都是皇城司的士兵。”
“皇城司的士兵不是都只会在宫外站岗吗?怎么都跑到大街上来了?”
“现在宫外站岗的士兵都换成了殿前司的人,皇城司的士兵全都上街巡逻,一切敢闹市者全都抓到了皇城司衙署。”
“怎么回事?皇城司翻天了?他们什么时候有了抓人的权力?难道就不怕御史和谏台弹劾吗?”
邻座的几个士子看到窗外来来往往的士兵,就有不明白情况的人询问。
皇城司在汴梁有五千多人,其中至少三千人都是明面上的士兵,暗探约两千人左右,分布于大街小巷,查探一切往来情报。
因为皇城司本质上属于军队,按照宋律汴梁城的秩序属于开封府,皇城司的士兵只有保护皇宫的权力,没有其余搜查、取证、缉捕、审判的权力,权势可以说几乎没有。
就连暗探在搜集情报的时候要是惹了开封府,都有可能被开封府的人抓起来,察子们像是过街老鼠,向来都见不得光,因此见到这明目张胆,令人疑惑?
“你还不知道吧,官家下令从前日起,皇城司就有了不用通过大理寺和开封府直接拿人的权,抓到人也不用经过大理寺和开封府审判,因而皇城司兵马现在全都被安排在各坊市巡逻呢。”
“皇城司竟然拥有了如此大的权势?”
“据说如今皇城司新上任了一位知司,姓赵,有传言说是宗室子弟。”
“宗室子弟能执掌皇城司吗?不是说他们不得入仕为官,不得入军为将,怎么能拥有皇城司这般军队之权?”
“这谁知道去,也许这人并非宗室,只是恰好也姓赵罢了。”
“不过听起来也算是件好事啊,以前在汴梁的时候,每年秋闱、春闱大量士子涌入城内,开封府人手不够,到处都会发生案子,现在有了皇城司维持秩序好像也不错。”
“京畿路的士子来汴梁参考,了不起就那么几千人,本来就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这些人能维持什么秩序,就怕随意抓人,造成冤案四起。”
众人议论纷纷地说着,有个士子忽然瞥见旁边椅子上坐着个被家丁簇拥的年轻人,看打扮好像也是来考试的书生。
因为赵骏身边的护卫都配着刀,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某衙内,秉着结交权贵的心思,就有个人起身走了过来,向赵骏拱手说道:“这位兄台也是来赶考的吗?”
“算是吧。”
赵骏笑了笑没说话。
他今天是来看看皇城司的行动,刚刚上任就什么都不干肯定不行,所以他打算主动出击,一来揪出里面的内鬼,二来也是挑衅一下开封府的权威。
范仲淹在开封府的时候,下面的人还算收敛,甚至有不少如韩远这样的邪恶之徒被他赶走,换了几个刚正不阿的人上来。
结果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开封府衙就又变得黑暗腐败,新上任的开封府尹张逸仅任职一个月就被调走,后上任的丁度是个训诂学家,虽然为官清廉正直,但说难听是个刻板的老儒,极容易被下面的人蒙蔽。
所以在他的糊涂治理之下,开封府下面的官吏继续上下其手,特别是府衙的牌司制度,当时要想去开封府告状,就必须在府衙门口登记排队,且就算登记完后也不能立即开庭,而是要等通知。
基本上如果不给负责牌司的官吏送钱,想等到开庭审理,要到猴年马月去了。而且一旦涉及到开封府徇私枉法,或者牵连到跟他们有关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府尹开庭。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老百姓遇到冤案还在外面登记排队呢,府衙里面的开封府尹却还以为天下太平,每日读读书,喝喝酒,清闲作乐,舒服得很。
“兄台不如和我们一起来坐坐。”
那士子邀请道。
赵骏摇摇头:“你们坐吧,我待会还有点事。”
“那就不打扰了。”
士子识趣地离开,但走前还是说道:“最近皇城司四处巡视,兄台还是要对他们小心一些。”
“嗯。”
赵骏哭笑不得,就点点头应下。
过了片刻就有个汉子蹬蹬蹬地快速上楼,到赵骏耳边低语几句,赵骏点点头,随后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那边的士子不由得艳羡说道:“不知道是哪家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