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池柚用枯树枝在地上画画时、水痕串联起她们的手时都要痒,痒千百倍。
她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坚守许久的底线,她亲自打破。
池柚退后的那一步,她向前,填补上了。
半晌,白鹭洲又睁开眼睛,仔细地看池柚那只被她握在手里的纤细小臂。是曾经受过伤的那只,小臂上还有一些没有恢复完全的细碎疤痕,新长出来的肉,带着崭新的浅粉色。她的指尖稍用力一点抚过去,那里就泛起敏感的红润。
这样真实又柔软的一个人,就在她的手心里,因为她的任性强留,温顺地驻足停泊,不挣扎,不反抗。
乖得让人都不舍得再多任性两秒。
白鹭洲慢慢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池柚的眼睛。
“能不能,再给我们的感情一个机会?”
她一字一顿,用了她能达到的最认真的态度。
听她这样说,池柚哭了。
池柚的哭不像白鹭洲,白鹭洲就算愿意让眼泪流下来,也是安静的,轻浅的,连呼吸都不会错乱得太厉害。池柚哭的时候,胸口不住地剧烈起伏,啜泣声从鼻腔里跌跌撞撞地往外溢,仿佛得了哮喘,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
白鹭洲甚至可以感觉到拇指下,池柚的脉搏狂乱跳动的频率。
池柚泣不成声地问:“这、这是我、可以选择的吗?”
白鹭洲:“对。”
池柚:“我不信。”
白鹭洲:“你可以相信。”
池柚:“我不信。”
白鹭洲:“你……”
池柚:“我不信。”
车轱辘话说下去不会有更多的意义,白鹭洲只感觉无力。她觉得后悔,她真正面对这份感情的时机实在是太迟了,池柚好像已经被消耗得不剩什么了。
她叹了口气,松开了池柚的手腕,闷声说了句:
“对不起。”
沉默良久。
白鹭洲复又抬起头,说:“但我不想放弃。我好不容易遇到,我不想错过。”
她想,这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不像“白鹭洲”说的话了。
池柚的泪光映着灯光闪了闪。
“没关系。”不愿意也没关系。
白鹭洲很轻,又很坚定地告诉对方。
“这一次,可以换我等你。”
池柚抹了把眼泪,露出个很难看的笑。
白鹭洲问:“你笑什么?”
池柚:“我好像感觉,你的意思是,你会像以前考研考博,唱戏,拿第一那样,努力地,拼命地对我。”
白鹭洲不太喜欢这个说法,“池柚,你和那些都不一样。你不是一个东西或者一个难攀的山巅,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