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宥安的印象里,十二月最后的四天,似是过得很慢,但又过得很快。
他一个人,把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跑遍了,只为了寻找洛书澜的踪迹。
他去了医院,听到医生说,洛书澜上一次一个人来复诊,差不多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她知道了自己没有康复的希望,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他去了他们以前最爱逛的胡同小巷,听熟识的老板说,她上一次来,是一个人。
老板问她老公怎么没陪着,她轻轻笑了笑,只说了五个字。
“马上要离了。”
他回了学校一趟,听门卫说,前不久确实有个断了腿的女生回来过,一个人推着轮椅逛遍了学校。
而那棵流苏树上,年少时刻下的那句表白莫名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块已经开始愈合的痂口。
他去见了她往日交好的几个朋友,从她们那儿得知,她消失前,曾约着她们吃过一顿饭。
饭局上,她喝得醉醺醺的,笑着说了很多胡话,要她们以后都好好的,不要再想起她……
傅宥安知道的,洛书澜会出现的所有地方,都曾留下过她的痕迹。
而所有见闻者的口述,都出乎意料的一致。
洛书澜是一个人来的,发了很久的呆,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像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告别一样。
而这,也是让傅宥安最为不解的地方。
如果她是发现了他的三心二意,想要离开他,那只需要提离婚就好。
为什么要拖着不便的身体,跑这么多地方,说这么多句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