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沉临渊把玩着少女的下巴,注视着那双瞳孔逐渐涣散、古井无波的眼,拇指一点点摩挲过少女柔嫩的唇瓣。
&esp;&esp;忽而,有浓重的血腥味自夜风中蔓延而来。远远地,有重物碎裂的巨响。紧接着传来了打斗声和几声惊嚎,由远及近。
&esp;&esp;可这所有声音只持续了短短几息。
&esp;&esp;沉临渊神色微变,松了手,缓缓站起,轻笑。
&esp;&esp;“看来是夜色太深,有人迫不及待寻来了呢。”
&esp;&esp;极为寂静的夜色中,一抹亮银踏月光而来。
&esp;&esp;晚风裹起他的发梢,遮了他半面脸。银发的少年倒提着剑,闲庭信步般一步步走来,剑尖在石板地上划出独属于金属的响声,留下直直一道白痕,由院大门到后花园,顺着剑身流下的血珠沿途点点染出红梅。
&esp;&esp;云遮月色,灯火昏暗,周围几里之内静的如鬼门。少年遥遥立在门墙外,脊背挺直,身形修长,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笔直硕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些俊挺的轮廓。
&esp;&esp;他另一只没提剑的手提着其他东西。
&esp;&esp;庞然大物。
&esp;&esp;沉临渊眯起眼,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少年已抬手隔着十米将他的几个心腹护卫丢在了脚下。
&esp;&esp;那随手一丢的轻松,简直像在扔垃圾。
&esp;&esp;可那足足四五人的壮汉交迭着、昏死着摞着一齐将石桌前的青石地板砸碎的现实,又实在将这幕衬托的魔幻。
&esp;&esp;饶是沉临渊,再见到这幕后也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轻叹。
&esp;&esp;怪物。
&esp;&esp;“叁殿下。”少年的声音在这寂静中额外清晰,没有情绪。
&esp;&esp;“我阿姐在哪儿?”
&esp;&esp;碧色双目紧盯着沉临渊,晦暗不明。
&esp;&esp;往下瞥了眼手下的惨状,沉临渊面色未变,笑容亲和:“是玉麟啊。”
&esp;&esp;他一扬手:“你来的正好,我刚要差人去请你,不想你就自己到了。”
&esp;&esp;关玉麟没理会,将眼珠自左向右扫视一周,终于看到了瘫软在桌上的玉秀。
&esp;&esp;于是那寒如冰霜的肃杀气伴着那沉怒的周身气势为之一松。
&esp;&esp;“我来接阿姐回家。”关玉麟冷冷道。
&esp;&esp;“玉秀么?不必。她刚正与我谈的开怀呢。”沉临渊微微一笑,重新俯身轻抬起玉秀的下巴,暧昧轻语:“她刚才喝的可开心呢。是不是,玉秀?”
&esp;&esp;关玉秀已说不出任何话。
&esp;&esp;“特别是不胜酒力瘫软在怀中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esp;&esp;沉临渊垂着眸,俯下脸来,缓缓凑近少女的唇瓣。又隔着短短两指宽距骤然停住。
&esp;&esp;“我觉得你不要摆出那种架势比较好——玉麟。谋害皇室可是大罪。”
&esp;&esp;剑尖折射出危险的冷光,只差一线,即将捅进他的太阳穴。
&esp;&esp;关玉麟执剑站在他跟前。翡翠般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杀意凝为了实质,刺入敌人的每根神经,令其战栗不已。
&esp;&esp;沉临渊假模假样的耸肩。
&esp;&esp;“你还是没什么变化,打小就喜欢护着她。”
&esp;&esp;“为什么那么生气?明明你最清楚了,和你比起来,你这阿姐一无是处,对你的家族,对你只是累赘。小时候边关的那群孩子不也一直都在跟你说嘛,别管她。”
&esp;&esp;沉临渊语重心长的劝说没起到任何作用,关玉麟扫过姐姐空洞的眸子,涣散的瞳孔,瘫软的身子……
&esp;&esp;以及脸蛋上淡青的指印、略微红肿的唇、雪白的手腕和颈子上留下的红痕。
&esp;&esp;他的眸色逐渐趋于晦暗,惊怒、悲愤、入骨的嫉恨交杂在心头,乃至于面色变得触目惊心。
&esp;&esp;“你对我阿姐做了什么?”
&esp;&esp;他的嗓音像是被刀刮过。
&esp;&esp;“没做什么呀?”沉临渊眨眨眼,无辜的一把揽住玉秀的肩膀:“只是一起聊聊天喝喝茶,玉秀不小心尝了几口酒,然后就是你情我愿,情投意合呀?”
&esp;&esp;“你,放,屁。”关玉麟一字一顿,剑尖微颤。
&esp;&esp;“我阿姐怎么可能和你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