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窗外的鬼怪被这个身量轻薄的女生扼住了手腕。
这个角度,光屏自下而上照来的光,将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添得几分阴冷。
女鬼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挫败?更何况这还是个看上去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人类,威胁的语气竟也嗲起了嗓,整一个大写的羸弱,丝毫没有威慑可言。
“我当然选择,你死!”鬼怪大喝一声,迅速向后倒。
尽管田南栀动作反应极快,在微毫间就松开了手,但露出窗外的那部分手指,还是被鬼怪眼疾手快的用头发丝牢牢缠住,将她用力往外拖。
田南栀整条手臂被猛地拽出窗户,被越来越多的头发缠绕。
陈依然就在旁边,赶忙紧紧抱住田南栀的腰,召唤苏谣。
苏谣冲过来按住田南栀肩膀。但女鬼的力气还是大得厉害,三个人与它对峙,脚下都有了微微离地的趋势。
电光火石间,陈依然持剑劈向那团头发。
尽管外观上是五块钱的儿童玩具剑,但劈出的刹那,刀锋闪过白光,真的弄掉了鬼怪的几缕黑发。
乐乐愣了一秒,旋即更为暴怒,嗓音好像细长指甲刮弄着黑板发出的刺耳:“你怎么敢弄掉我的头发!!!”
寒意大幅度降低,如同冰窖寒窟。
它更加使力,发了疯一般将田南栀往窗外拖拽,连带着陈依然和苏谣一起,势要将她们拉去给那缕安息的
头发陪葬。
吵闹间,田南栀不慌不忙的一声低笑格外醒耳:
“就是啊依然,人家乐乐头发本来就不多,砍秃了怎么办?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发量王者啊。”
乐乐:“……”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女鬼诧异看向田南栀,实在是想不通都是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这样吧乐乐,进屋里来喝个茶,消消气?”
田南栀幽幽抬眸,手抵着窗沿开始向回使力,力气大得连带着这两位双脚稍稍离地的室友都安稳落地,脚在地面踩得很实。
两位室友懵逼对视:……她体质真被削弱了吗?以前是有多强?
田南栀慢慢拽回手臂,刚进入寝室的范围,缠在手臂上的那些黑发就被缕缕分解,飘落在地时变成了一股烟尘消散。
她垂眸扫视,继而将整个身子缓缓往后倒,拔河一般,努力将窗外那只鬼拉近这个危险的囚牢中。
看见头发大把大把掉落变成烟雾,乐乐有些慌了:“啊啊啊我的头发!你不要拽我!!!”
为了保住仅有的头发,它快速收回发丝。
然而最后缠在田南栀手掌心的那缕却还是被她紧抓不放。
乐乐怒不可遏咒骂了几声,继续悬在窗外对峙:“别以为这样就赢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田南栀淡着嗓,“你是想拖延时间对不对?”
乐乐动作顿住。
田南栀勾了下唇:“看来我猜对了。”
乐
乐并不是真的想要把她从窗户拉下去,甚至也许都无法将她拉下去,它的目的其实是在拖延时间,闹得越欢,时间越长,就对它越有利。
鬼怪受制于答题规则的束缚,在学生答题完毕后无法进行攻击,既然如此,那就保持现状就好,只要是拖到第二天开课,这些学生无法按时到场上课,她们就会被课堂的规则淘汰,到时候这四个人就如同它的掌中之物。
乐乐嘴角颤了颤,没想到被这个女生看透心思。
它不知道到底是这个女生力气大得惊人,还是因为一对三的缘故,反正它这只鬼没讨得了便宜,被这缕宝贵的发丝牵着,离得那扇窗户越来越近。
苏谣和陈依然被这寒气冻得哆哆嗦嗦,牙齿冷得打颤作响,同时领悟到了这只鬼怪就是想要她们死,继而眼巴巴的看向田南栀。
好像不知不觉间,田南栀就成为了她们四人之中的主心骨。
乐乐很满意两人的恐惧,笑着开口:“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要是你们乖一点的话,等到明天课堂开启,我还能给你们个痛快。”
静默片刻,田南栀捕捉到了关键字眼,挑唇道:“那也就是说,现在你无法伤害我们对不对?”
乐乐面部笑容骤然僵住。
只见这位文弱女生与同伴小声说了句什么,两位室友半信半疑地松开她,慢慢退后。
下一刻,它感觉头皮更为发紧。
田南栀站在窗边,绕着手腕,一圈
又一圈的将乐乐枯槁无光的黑发牢牢缠绕在手上,语调不疾不徐,像是在与老友攀谈:“你看你头发都不顺了,进来我给你做个精油护理?”
乐乐:“你当我傻的吗?!”与命相比,头发又算得了什么?
眼见头发已经被女生缠得绷紧拉直,乐乐缓缓举起手,决定为了保命忍痛断发。
正要砍断时,它又听得田南栀说话:
“你弄掉了这么多头发,不怕贝贝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