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月眼神柔和下来,看着席言说道:“你最近就待在我身边,正好把江映雪安排的几个仆从弄走。”
营地中央的营帐前,是用无数轻纱围成的帐幔,赵青言身处其中。轻纱一层一层,遮得密不透风,只能隐约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大臣们列坐在前,与赵青言隔着一段距离,而江映雪则跪坐于帐幔前,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仔细听着帐幔里的人说话。
听着听着,他轻点头,侧身与身边随侍的小太监说着什么,于是圣令就这样一道道发了出来,也让那些以为江映雪只是个闲人的大臣们,结结实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圣恩。
席言被帐幔中的人吸引了,或者说不是吸引,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到那人的样子,就连其中是否有人都看不清晰。
但正是因为看不清,所以才好奇。
直到被人拉了一把,“别看了。”
傅铭月把席言拉进他的营帐,然后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在他些许疑惑的目光中,给他扣上了半块面具。
席言摸着质地冰冷的面具,扯了扯嘴角,“这是?”
傅铭月一边为他绑着脑后的系带,一边说道:“你看见那几个长得最漂亮的女人了吗?她们是赵青言的后妃。但是,没你好看。”
席言嗤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正在这时,有人掀开帘子,欲要进来。
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面容清秀,只是看得出来不常笑,两眉间是常常皱眉才能留下的竖纹。看见两人的动作,她的脚步顿在原地,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她的手里还端着木盘,盘中托着一根玉带,将木盘放在桌子上后,她走过来,先行了一礼道:“傅公子,王妃命奴婢送来的腰带已经送到,还请傅公子尽快换上。”
“这位是?”她上下打量了席言几眼,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是新来的下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主子的营帐,也是你一个下人能随便进的吗?还不滚出去!”
说完她又看向傅铭月,这下姿态低了很多,“傅公子,王妃知道您生性自由,向来未曾约束你,只是不管在王府还是在外,应当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傅公子毕竟是青玉王爷的人,今日在帐中却与其他男子拉拉扯扯,未免有些说不过去。青玉王爷心善,或许不会因此苛责与您,但王妃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滚出去!”
“什……”侍女霍得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出去。”傅铭月不懂给人面子,直接说道:“江映雪算什么东西,他若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也让他滚出去。”
“你,你!”侍女柳眉竖起,手指哆嗦地指着傅铭月,“你竟敢对王妃如此不敬!”
侍女不是王府之人,她是由江映雪培养,对于江映雪有着天然的崇敬,在游猎前特意安排到傅铭月身边,让她看着不让傅铭月闯什么祸的。
大概是因着江映雪此条命令,让她觉得自己有了特权,对傅铭月的逾规之举有了指点与改正的权利。没想到今日,傅铭月竟然直接让她滚出去。
傅铭月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滚!”
傅铭月是什么人,他是杀过人的,而且不止一个。
他的怒气,哪里是一个没见过血的普通侍女能承受的,对方当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后,脸上尽是后怕之色,额头、后背全都浸出了一层冷汗。
“你……我会如实禀报王妃。”留下这句话,她掀开帘子,慌不择路地跑走了。
等到她离开后数息,傅铭月这才冷哼了一声。
多情王爷的宠妾12
“哼,看来江映雪的人也一样不懂规矩。”
席言看出了一点苗头,“你很讨厌他?”
以傅铭月的性格来说,若是他瞧不起谁,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多给他半分,比如赵青玉。倒是难得听他以抱怨的语气说起谁。
傅铭月眼神莫名的看向席言:“我讨厌聪明人,尤其是自作聪明的人。总之,你不会喜欢他的。”
傅铭月确实挺烦江映雪这个人的,最开始是厌恶赵青玉,顺带着看他也不顺眼,后来是厌烦他对自己的态度以及看人时的眼神,似乎总在算计什么。
傅铭月自然不是傻子,只是他习惯了用手里的刀解决一切问题,讨厌这些弯弯绕绕。这在他看来,不仅小家子气,且没有必要。
话说两头。那个侍女跑出傅铭月的营帐之后,自然是不甘心。
在他看来,这个王府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江映雪,江映雪在她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若非要再加上一个,那就勉强加上赵青玉。
至于傅铭月,名义上是赵青玉的宠妾,但并没有实际的位份。侍女早已在心里为江映雪打抱不平,也对赵青玉有了些许怨气。
明明青玉王爷早娶了自家公子这般神仙似的人物,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去招惹一个江湖草莽之流的傅铭月呢?
再加上今日这事,让她越发替江映雪感觉委屈了起来。自家公子明明好意让自己去送腰带,那傅铭月竟是不领情,还将她直接轰了出来。
此事定要禀报自家公子,让他好好惩处傅铭月一番,要好好杀杀那傅铭月的嚣张气焰,让他知道知道这个王府里到底是谁在做主。
至于那个敢勾引主子的奴才,等此间事了,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赶出王府。
似乎已经想到了那日的场景,侍女冷笑一声,心中一口恶气出了一半,连忙打听了自家公子的位置就要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