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年,他都没有这样的豪情和热情了。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前有苍水先生杭州城从容就义,后有余姚六君子为国为民,不惜此头。咱们一起推翻满清朝廷,改天换地,也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
王和垚面红耳赤,不自觉露出了他性格里容易冲动的一面。
“余姚六君子!这称呼霸道!”
赵国豪大声笑了起来,刺耳如夜枭。
“鞑子朝廷那么多的官兵,咱们斗得过吗?”
李行中眼神犹豫,小心翼翼问了出来。
“怕什么,大不了掉颗脑袋,死也要死的像个人一样!”
孙家纯大为不满,眼睛都瞪了起来。
“反清的大事未成,谁都不能轻易死。谨言慎行,待机而动。”
王和垚郑重其事,提醒着众人。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弄不好还要连累家里人,务必谨慎。
“既然是要谋大事,咱们余姚六君子也像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一样,歃血盟誓。你们觉的怎样?”
郑宁小脸蛋通红,迫不及待说了出来。
众人相对一眼,都是哈哈笑了起来。
这里五男一女,郑宁显然把自己也归了进去。
“也好,咱们今日就在戚少保面前义结金兰,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王和垚哈哈笑道,惹起一片附和声。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好!”
孙家纯热情高涨,先叫了出来,瘦削的脸庞有些狰狞。
“义结金兰,我同意!”
李行中举起手来,说话声秀气。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赵国豪和郑宁,争先恐后言。
郑思明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妹妹,终于没有反对。
郑家人,自有郑家人的使命。
“郑思明、孙家纯、李行中、赵国豪、王和垚、郑宁,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六人论了年岁,郑思明年龄最大,郑宁年龄最小,王和垚竟然排在了老五。
王老五!
是王老五无疑,可惜他不是钻石,连白银都没有,只是个热血沸腾的“矮矬穷”,一旦被觉身份、就得凌迟处死的前朝余孽而已。
他是“石头王老五”,父亲是“隔壁老王”,父子都是与时俱进。
不过,有这些少年为伴,他也觉得心安了许多,亲近了许多。
余姚六君子,但愿不要像历史上的“戊戌六君子”一样,壮志未酬,先做了亡魂。
众人结拜完毕,都是兴奋,哈哈大笑。
“老五,你说咱们,能斗过满清朝廷吗?”
李行中惴惴不安地问道。
“老三,你说,这世上最难的是什么?”
王和垚微微沉吟片刻,笑着问了出来。
“自古艰难唯一死!最难的,恐怕就是人头落地吧。”
李行中轻声回了出来。
“老三,你怕死吗?”
王和垚郑重问了出来。
“和兄弟们在一起,就没有多怕!”
李行中心脏狂跳,脸色通红,但却是一字一句,一本正经。
“连死都不怕,你怕满清个屁!”
王和垚哈哈一笑,继续问道:
“老四,你说这世上,最难做到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