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声无事可做,便时时拿着绣,以打发无聊时间。
反正嫁人相关的一切,总由家里定,她也不必操心。
只是经常会想到,这些日子,院子里的人出不去,也不知道齐朔还有没有余钱用。
她刚答应过他,会每月供养的。
罢了,总有出去的一天,到时候一次性多给些。
韶声想。
当然,禁足之中的韶声并不会想到,齐朔不仅没短了金银,甚至还刚劫走了她凑给何泽生的钱。
他派去看管何泽生的几名大汉,只在韶声的使者到来时,短暂地放人出去应答。
待人前脚踏出了院门,后脚就又将何泽生绑起来了。
是夜,他们用蒙汗药,药倒了何泽生,套上麻袋,运上了一艘早晨出京的货船。
齐朔正坐在船舱中。
他将韶声送来的金银,摊开在桌面上,身边站着两位账房先生,一位打着算盘,正在把大数额的银票、银锭,甚至是金锭,换成碎银和铜板。
而另一位,则用木尺将碎银与铜板,分成数量不等的若干堆,再将它们全部装入不同的荷包中。
还有几位汉子站在下首,微弓着身子,看向堆满金银的桌面。
那日绑走何泽生的领头之人吴移,那位矮小灵活的男子,正在其列。
齐朔执扇,点了点手边装好的荷包,开口道:“我们能得这笔金银,都仰仗各位出力。元某惭愧,不敢私吞,思来想去,合当分由各位处置。”
“此时将诸位召来此处,便是请诸位领走应得的份额,再分下去给大家。”
“元某分文不取。”
活脱脱是一位真诚单纯,满怀善心的年轻公子。
“多谢元先生!”下首几位汉子连声称谢。面上都露出喜不自胜的神情,“元先生实乃大善人!”
“去吧。”齐朔打开折扇,遮于身前,眯起眼睛,随着他们一起笑。
正当他们分赃之时,船舱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了?”齐朔问。
吴移反应极快,立刻起身,听从他的吩咐,向外查看。
不过须臾便回来了。
回来时,手上拽着一根粗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拖着一个麻袋,麻袋里隐约有人在扑腾,麻袋后还跟着另外三人。
——又是何泽生。
大概是蒙汗药用得不够,过了药劲,使他在半夜里忽然醒转。
而看守正去领赏,暂时又不在身前,他一顿挣扎,竟真让他挣扎着脱出了束缚,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船上守备森严,每隔十步便有人值守,他根本就跑不了多远。
一出来,便又被套回了麻袋之中。
方才的骚乱,便是处理他的人动静太大,而不慎引起的。
齐朔看向他,脸上仍然笑眯眯:“劳烦吴兄弟,把他的嘴巴放开,让他说话。”
吴移闻声,解开了何泽生嘴上绑着的绳索,但仍蒙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