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孩子该看的东西。
冬婳轻咳一声:“这一双人是陛下赐给三娘的,至于四娘,陛下预备为她甄选适龄贵女,还需要一些时日。”
姬宴平才十三岁吧?
是不是太早了?
阿四耳朵动了动,克制自己不要转头惊动她们的谈话,希望挖出更多的消息来。
长安殿的内官坐直身子,她低声问:“冬内相,是陛下的嘱咐吗?三娘年轻……这么突然?”
冬婳道:“上月端王府初封嗣王,说来也是喜事,昨日太医署传来消息嗣王快有一月身孕了。”
内官不解:“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和我们三娘又有什么瓜葛?”
哪有堂姪女有孕,就给自家女儿赐舞男的。就算陛下着急抱孙,也不该急着三娘,大有太子和楚王顶在前头呢。
孟予消息到底灵通些,她已然明白了:“怕是男色上的事,嗣王于这一道上向来有些糊涂。”
“孟夫人耳聪目明。”冬婳颇有深意道。
孟予哂笑:“不过是我出宫探望女儿时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当不得真,还是得听冬内相道明其中真意。”
数日前,孟予出宫正是回娘家替女儿入选伴读的事儿活动一二,此事冬婳也知道。皇帝感念孟予对阿四的忠心,是预备允了她女儿的事,只是其中有些考量不足为外人道。
冬婳敛容道:“听说是楚王府的一名小郎听说嗣王有孕,声称是他的血脉,要去端王府照顾。不是大事,但到底关乎两家王府的颜面。楚王将数名小郎转赠端王府,本以为此事该平息,没成想再出事端。太子去探望嗣王时,那小郎竟冲撞了更衣的太子。”
面对姬宴平、背对着三人的阿四眼睛变得锃亮,让她来猜一猜,这小郎莫不是姓谢吧?
玉照是真不伤心啊,崔九才绞死一个月,她就有孕快一个月了。
但冬婳大致说清后没有展开,转回姬宴平的身上:“陛下忧心三娘不加以管束,将来也容易受人引诱,所以让我精挑细选了最出类拔萃的贡人送来,不急着让三娘知人事,就是让她多见见美人,不致将来叫小郎们骗了去。”
内官的心思全然挂在自家公主身上,若有所思:“这倒也是,今时不比往日了,小郎们没脸没皮起来,叫我看了都害怕,更何况单纯的三娘呢!”
“正是如此。”冬婳颔首,“少年慕艾的年纪,在所难免的事儿。内官多费心思,这方面要抓紧一些。”看向舞男的眼神意有所指,“都是太医署调理后,再由掖庭的老宫人经手调教过的,不必担心。若往后三娘有看上的人,尽可照着来,不必和三娘硬来。”
只要将阳精药绝,自不必担心孩子年少犯糊涂后难以收场。太医署自先帝朝就有太医专精此道,在宫里有口皆碑。
内官曾有耳闻,表示受教:“我都晓得了,劳烦内相来这一趟。”起身送走了事务繁忙的冬婳,紧赶慢赶地安排舞男住处。
这都是什么意思?
阿四的小脑袋里充满问号,再次燃起对掖庭的好奇心,但她也很想知道宫外发生的事情。
这种对八卦的渴望真是抓心挠肝,阿四已经急不可耐了,对眼前新奇的美丽舞男都失去兴趣。
孟乳母可能不会和她说,还是得找阿姊们。玉照最近怀孕很可能不会进宫,让她想想,有谁会知道又愿意和她说?
阿四拍拍胸口,安抚自己。
此事得从长计议,为了不露出太多马脚,就不能太急。
“阿姊喜欢这两个贡人吗?”阿四手肘碰碰姬宴平的腰,好奇问。
“还行吧,”姬宴平奇怪妹妹的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每过几年各地和外邦总要找些新奇东西送来的,我看着都差不多。”
赏完歌舞,阿四又把长安殿新得的新奇玩意糟蹋一遍,结束了上午的玩乐。然后走出长安殿的大门准备去前面的翰林院强抢翰林学士精心养育的“小宫粉”茶花。
这种名贵又娇贵的红十八学士茶花阿四上辈子只听过,还没亲眼看过。昨天听见哪个宫人说那个爱花的翰林学士又和同僚炫耀他的花了,还得阿四去治治他的毛病,告诉他财不露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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