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他在椒房殿里没事做?他一还没当上太子的皇子除了要去长乐宫上课,还要分担椒房殿的活,甚至还得抽空去跟信乡长公主与蹒跚学步的刘越培养感情。
就是现代的苦逼高中生都没他能卷,刘启居然说他清闲。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刘瑞忍不住吸了口气,踏出室门时故意用刘启听得到的音量嘀咕道:“说我长得糟心是因为父皇嫉妒我长得好看吧!”
“……”
“也是,毕竟大父在时就没少嘀咕大母的三个孩子里就阿父长得最像高祖。”都是出了名的粗糙。
听了这话,送人出门的宦官令就差给刘瑞跪下,求求这个小祖宗赶紧闭嘴吧,别再说些让他想戳破耳膜的话。
“砰!”一尊做工精致的青铜器被刘启扔到刘瑞身边,差点砸了刘瑞的脚背。
“你这臭小子胡扯什么?瞧瞧你那亲舅舅的寒酸样。要是没有朕的血脉力挽狂澜,你能长得这么好看?”
薄皇后说得好听点叫宜室宜家,说得难听点就是平庸到毫无姿色可言。
刘瑞出生时虽然不像玛丽苏小说里写得那样白净娇嫩,可是过了一月便能看出美男子的模样。
若非是照顾刘瑞的傅母宫婢都是薄姬亲自选,并且他生下没几天就被抱到先帝身边,估计没人相信平庸的薄皇后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这是谁的功劳?
是他刘启的。
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嫌弃他??
肥如县令郢人唯恐夜长梦多,带着苦主迎接天使后也不等对方收拾齐整便登门拜访,下拜告罪道:“原是不想两手空空地突然打扰二位,可事态紧急,小臣只能违背礼数了,还请二位恕罪。”
说罢便摘帽跪下,但是在磕头前被袁盎拦下:“公与我都是天家官吏,既是私下,我与卫公又不代表天子,何必行此大礼。”
卫绾见状也是客气了几句,目光看向郢人带来的三位乡主与宁侯夫人(燕太子刘定国的弟媳),也是露出困惑的表情:“夫人与三位乡主这是……”
“妾身此次前来是请天使做主,替妾身等人主持公道。”刘定国的长女燕国大乡主脸色苍白地挡住不断抽泣的妹妹,居然给袁盎卫绾下跪道:“还请天使和远在关中的陛下做主,替妾身等人……”
燕国大乡主话未说完便已泪流满面:“处置那个罔顾人伦的禽兽……”
此话一出,不仅是长袖善舞的袁盎变了脸色,就连一旁的卫绾都下意识地握紧剑柄,沉声道:“敢问乡主的状告对象是……”
“我父,燕太子刘定国。”燕国大乡主的眼里闪过一丝刻骨铭心的仇恨,随即说道:“妾身明白子告父母,臣妾告主,非公室告,勿听。子告父母,妇告威公,奴婢告主、主父母妻子,勿听而弃告者市。”
“既然乡主知晓汉律法,那又为何……”
“倘若我父刘定国蒸其庶母,逼奸弟媳,玷污亲女呢?”燕国大乡主的视线已被泪水模糊,顶着已经涌上脑顶的羞耻感艰难开口道:“若是此等畜生,敢问两位天使,我这做女儿,做堂妹,做刘氏宗亲的……可能告之?”
燕国大乡主跌倒在地,话到最后已是颤音浓重到口齿不清,只能与扶她的姐妹抱头痛哭。
相较之下,宁侯夫人的情绪稍好一些,但也处于不好说又不得不说的尴尬境遇:“高祖在上,苍天作证。若非刘定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妾身与三位乡主又怎会拼着清誉不要,过来指证一国太子。”
“若是二位天使依旧不信,妾身敢以自身乃至全族性命发誓……”
“宁侯夫人慎言。”卫绾连忙打断道:“事关燕王一系乃至陛下的声誉,还请三位不要声张,静待消息。“
“不可。”袁盎听了卫绾的话,想都不想地拒绝道:“燕王久病,国内的政事都由燕国丞相燕太子打理。肥如县令带着三位乡主和宁侯夫人状告燕太子的事瞒不了多久,此时送三位乡主和宁侯夫人回去无疑是羊入虎口,难见明日。依我看,还是让肥如县令带着三位乡主和宁侯夫人经代国去关中,直接面圣。”
卫绾还想说些什么,袁盎却抢话道:“我知道卫公秉性高洁,不想冤枉好人。可此事关乎天家颜面,绝不可由咱们摆到明面上议论。”
即便是议论,那也得由皇帝带着宗正和宗室里的长辈们上桌,他们要是自作主张地审理此事,只怕会有杀身之祸。
“事不宜迟,三位乡主和宁侯夫人换身衣服就走,务必要在燕太子察觉前感到代国,然后由代国的军队护送至关中。”袁盎翻箱倒柜地找出竹简和毛笔,准备好通关的文书和给代王,代国丞相的秘奏后便让忠心的婢女带人下去换衣服,然后与卫绾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丝苦笑:“此行怕是凶多吉少,还望卫公多多保重。”
“共勉。”卫绾帮着袁盎准备东西,再将肥如县令和宁侯夫人,三位乡主送走后,忍不住骂道:“燕太子真是禽兽不如。”
“公可别侮辱禽兽。”袁盎冷笑道:“禽兽尚有人伦观,而这燕太子……”
虽然对方贵为宗室,可是在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后,袁盎也不吝斥骂。
“可怜三位乡主和宁侯夫人,此事一出,她们怕是不会好过。”想起被人扶着离开的燕国大乡主,袁盎不免心生怜悯。
就连讲究男女大防,几乎是把“保守”写在脸上的卫绾都不免叹息道:“虽说是被迫的,可这事到底有关人伦,即便是有陛下做主,三位乡主与宁侯夫人也难以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