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检察官的意思是…你对圣女所说,完全没有印象是么?”
文森特问这话时,眉眼含冰,仿佛已从维克多先前的迟疑里品出了几分谎言的味道。
他冷哼一声,微掀眼帘去望有夜。
为何深夜夜宵的佐料会有他人知晓,这个问题十分耐人寻味。
“没有证据,那便是有罪!”
大主教见此,又赶紧跳了出来,嗓音嘹亮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得。
对啊,凡事都得拿出证据才行。
有夜盯着维克多,急得只会重复无意义的语句。
“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
维克多那家伙,什么叫“无从得知”,她不是最后让他去扔垃圾了嘛,那应该看见那瓶蛋黄酱在哪里才对啊。
“我昨夜没有去过圣女寝殿,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
维克多低声道,他不自觉地攥紧自己身侧的布料,完全无法与有夜对视。
片刻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同屋的帕克检察官可以为我作证。”
“啊?哦,哦对!是,我们一间屋的,维克多应该没有出过房门。”
被点名的帕克检察官连忙应声,他面相憨厚,是检察官队伍里公认的老好人,所以大家几乎是立刻就采纳了他的证词。
但其实帕克昨夜早就睡死过去,哪里知道什么事情真相,不过习惯性地捧场罢了。
有夜被维克多那句“一直呆在自己房间”弄得哑口无言。
怎么,难道她昨天是做梦了?
做梦梦见维克多也来厨房吃夜宵还和她聊天?
还是说那瓶有问题的蛋黄酱其实和他有关,所以他才急于撇清关系?
被背叛的委屈与莫名的怒火交织而来,有夜弄不懂为什么维克多要这么做,但终究是她心软惹的祸。
——她就不该相信一个一周目会绑架她的诱拐犯!
维克多看着有夜那双眼从含怒的委屈逐渐黯淡成无奈,最后冷漠地移开眼,就仿佛她的视野中从此再不会有他的存在。
左胸处突兀袭来的尖锐疼痛令他差点都要站不住,可维克多的身形不过踉跄了一下,就迅速恢复成往常样子。
有夜干涩开口。
“我…”
她想要解释,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现下无论她怎么说,最后都会沦为片面之词,没有旁人作证的事实终究苍白无力,无人会信。
好在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及时替她解了围。
“那瓶蛋黄酱是我带来的。”
一身飒爽骑装的塞西尔捧着大把薰衣草自门外快步踱来,他束起的银白发丝垂在肩上,与大片粉紫缠绕在一处,显得尤为梦幻。
微风带走浅紫花瓣时,一并吹起的银发仿佛实质化的圣光,衬得独角兽精致的面容越显神圣。
可待他走近,却又一脸嫌恶地一把扔开那堆粉紫的花束,露出正在反复自愈与灼伤过程的双臂,那些灼伤已燃尽了袖管,底下的肌肤早已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