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迟迟不出声,赵思礼也不急着挂,任由中途插进来的电话在屏幕上方跳动着。
半晌,秦怀终于说:“我们那么多年感情,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赵思礼嘴唇微微张了一下,呼出的白雾很快散在风里。
他低头,脚尖在地上蹍了蹍。
感情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说起来挺虚的。他跟秦怀谈恋爱的时候是认真的,可现在回想起来,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当初在一起时的感受了。
说起来可能有点薄情,但事实的确是这样。
“说实话,我的确不在乎了。”赵思礼抬头,看见从酒吧里出来正朝他手舞足蹈试图表达什么的刘珂,平静道:“你未必真的放不下。秦怀,你扪心自问,如果那个人能够和你结婚,你今天还会给我打这通电话吗?”
话虽然难听,可他们都心知肚明。
要是什么都能推给酒后乱性,这世界岂非要乱套了。
电话刚挂,未接便像雪片似的争相挤上屏幕,加上瞿江郁的两通,凑了个挺吉利的数。
瞿江郁最近上火得厉害,后院起火,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公司大小事宜全权交给韩远做主,根本没功夫搭理他。
赵思礼视若无睹,看一眼便放回去。
“赵工!”刘珂帮忙替别人拍了张和圣诞树的合照,三步并作一步朝赵思礼走来:“跟谁打电话打这么久?”
赵思礼想说朋友,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噙着笑意,说得含糊其辞:“没谁。”
今天这种日子,但凡有苗头的都没跟来凑这个热闹,他们一块来的人不多,加起来也就五六个,赵思礼一通电话打完,回来发现座位上多了许多生面孔。
个个青涩,带着未经雕琢的气息。
他问刘珂:“你同学?”
“你怎么知道?”
赵思礼没答,点头说了句:“你们好。”
比起在场其他人,赵思礼在众人之中年纪算是有些大的,他鲜少参加这种聚会,也没真的去换衣服,太折腾了。
虽然有些格格不入,但他混迹职场这么多年,早不在意这个了。
有人换来他身边,是个挺高的男孩子,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咧嘴露出一颗虎牙,张口叫了声“哥”,笑出几分痞气:“不一起玩吗?”
赵思礼笑容很浅,手指感受着机身带来的振幅,和颜悦色:“我坐会儿就走了。”
“别啊,这才几点。”男孩儿往杯子里倒酒,说话时头侧向他耳边,带着些许酒气:“哥,我喝两杯,你跟我加个微信呗。”
赵思礼盖住杯口:“我比你大。”
“我不介意。”
“聊什么呢?”刘珂见状跨过来,放着对面宽敞的地方不坐,硬往中间挤,如愿坐下后,舒坦地吁出一口气:“也带我一个呗。”
赵思礼却在这时起身:“你们聊吧,我去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