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应帙指了指靠墙的窗户,“跳窗跑的,还很没有公德不随手关窗。”
“……你是说,你为他做精神梳理,受了伤,然后他跑了?”耿际舟不可思议,他刚想输出一堆咱堂堂特种人太子爷首都分爷绝不能做舔狗的道理,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是,应帙,他不想负责跑就跑了,至于跳窗跑吗?你拿刀在后面追着他砍了?哨兵真是神奇的物种,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应帙无奈地说。
无非是发现自己又在狂乱期中伤害了向导,意识到即便是强如应帙也无法完全控制他,于是出现应激反应,在极度惶恐中选择了逃避。
耿际舟安静地等着他分析,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应帙似乎不打算向他解释。
“好好好,不打算跟我说是吧,属于你们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是吧?”耿际舟狂怒,桔色羽毛飞了一地,“难道说把我叫过来也是你们py中的一环?”
应帙自有安抚暴躁朱鹮的手段,将上午特工会主席秘书发来的文件打开,原封不动地拷贝给耿际舟一份,随即便获得了一整个午餐时间的安宁。
耿际舟从小和应帙一起长大,抓取重点的能力也是一流:“直播,投票,校长玩得还挺花?……想要获得高支持率,队伍里就一定要有卖点、有亮处、有噱头,平平无奇的sabc加普通人的组合绝对不够吸引观众的注意……应帙,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应帙端着吃了一半的粥碗和勺子,慢条斯理地说,“能告诉你?”
“吐出来吐出来。”耿际舟不爽地去抢他的午饭,“这么六亲不认地防着我,有本事接下来几天都别来求我帮忙。”
应帙笑了笑,胸腔振幅带到断裂的肋骨,轻微的刺痛让他皱起眉头:“……我没想好。我也是刚收到消息,哪能这么快就找到办法?”
耿际舟不敢再折腾他,老实吃完了饭,倚靠在陪护椅上看军校生资料。
顺位靠前的几名军校生资料着实优秀,一个二个都堪称小哨兵,还是不会出现精神域问题的情绪稳定款。耿际舟挑来挑去,越发感觉自己像是在逛窑子,恨不得喊出妈妈桑说这几个我都要了。
“应帙,你说我组建一个普通人队伍怎么样,真正的反其道而行之,一改四个特种一名普通的传统配置,变成四名军校生加我一个向导,够不够有看点?”
“……”应帙把无语写在了眼皮子上面,“先不说你这队伍遇到一对哨兵向导当场就得结束比赛,我就试问四名普通人军校生,为什么要和你这么一个对他们没有任何用处的向导组队?如果非要选一个特种人,他们肯定会选哨兵。”
“就是要让观众产生疑问,让观众不理解,才会有噱头嘛。”耿际舟振振有词。
“行,”应帙选择尊重他人命运,“我倒要看看你去哪里找这么四个大冤种。”
“……”
很快,耿际舟便选定了怨种一号,一个方方面面实力都很强的六角形普通人,关键长相还十分的英俊帅气,这点是排在他前面的人都没有的长处,并且这辈子都很难补全。
耿际舟兴致勃勃地打去通讯,没想到军校生听到来意之后竟然直接拒绝了他,说自己已经有了理想的队友。
什么人啊,消息如此灵通,下手比我这太子党还快?耿际舟向应帙投去困惑的视线,后者事不关己地耸了下肩膀。
“方便的话,我可以问一下,是谁在我之前邀请过你了吗?”耿际舟不死心地问。
“没有人邀请我,是我属意对方。”军校生彬彬有礼地说,“在下周一双向正式开始之后,我会主动向他毛遂自荐。”
可恶,一挑就挑了个‘心有所属’的。
耿际舟十分晦气地挂断了通讯,出师不利,也让他心中想要组织四普通一特种的邪火暂时熄灭,他闭上嘴坐到一边,开始揣摩如何整一个惊天动地的绝世好活。
为遂徊梳理精神域耗费了应帙大量的精神力,外加又受了伤,整个人十分易困,吃完饭资料才看了几个人选,眼皮就不断往下耷拉。
不知不觉之间他一觉睡到了傍晚,耿际舟没有叫醒他,将新点的热粥放在床头保温,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悄然离开了病房。
应帙没什么胃口,也懒得动手吃饭,就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睡醒醒。中途护士来了一趟,确认他的身体情况,又贴心地为他关了顶灯,只留下墙边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窗外从夕阳西斜到华灯初上,逐渐又归于宁静。
一直到深夜应帙才彻底醒了过来,他皱着眉,热得全身着火,从被褥里伸出手透风。医院内的恒温系统度数开得很高,明明睡之前薄被只简单地盖到胸腹,睡醒之后却发现被这床被子像裹木乃伊一样把他包得严严实实。
“……”
应帙伸出手,摸索着去找床头的开关。但很快,他温凉的手指便被一只干燥炙热的掌心握住,随后腰背也被托了一把,腰垫放好,帮助他从床上坐起,下一秒,一杯温度适宜的清水便抵在了唇间。
虽然大半夜黑暗房间里突然出现另一个无声无息候在床边的人,画面着实有些恐怖,但应帙还不至于无法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他也确实渴了,安心被伺候着喝下了大半杯的温水,随后淡淡道:“开灯。”
过了有一会,病房明亮的顶灯亮起,遂徊站在床边,身上还是白天那套衣服,手里却捏着一瓶应帙没见过的白色铝制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