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莎读懂了他的提示:“你是说……背后吗?”
她还没来及转身确认,脚踝就被冰冷的镣铐扣住。眼前天旋地转,她被倒挂着提了起来。“救——”尖叫卡在喉咙,耳边呼啸过气流,艾尔莎被脚上不可抗拒的力量拉着后退,屁股重重地栽在金属座椅上。
两侧扶手处弹出皮带,将她的手腕层层固定,椅背上伸出的机械臂扣住了艾尔莎脆弱的喉咙。
“这是什么?快放开我!”艾尔莎惊恐地问斯坦因,现在的她看起来简直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囚犯。
“看来你不知道一个默认的规则,”像只灵活的鱼摆尾,斯坦因冒出水面,双臂撑在缸上:“我的卧室是这座宅邸的禁地,所有未经允许胆敢踏进来的生物都默认愿意成为我的研究材料。”
艾尔莎脸色大变,她的脑海里掠过墙头画们窃窃私语时的笑脸,心猛地沉了下去,她被这群不怀好意的家伙骗了!
光脚在地板留下湿漉漉的印记,斯坦因走到被抓捕的艾尔莎面前。“我给你个机会,”他抬起艾尔莎的下巴:“你觉得,灵魂是寄宿在大脑里还是在心脏里?”
“……什么?”艾尔莎不明白他的意思。
“灵魂,”斯坦因冰冷的手滑过她的脸颊,留下药剂的味道:“是在大脑里吗?”他的手指紧接着点向艾尔莎的左胸:“还是在心脏?”
他的手就贴在胸前起伏的边缘,那无法忽视的触感让艾尔莎倏忽红了脸。
“心……心脏吧。”艾尔莎变得结结巴巴。
“原因呢?”
“因为,”艾尔莎犹豫着说:“觉得开心或者痛苦时,心就会雀跃或者疼痛,但是大脑不会。”
斯坦因不予回应,缓缓地蹙起了眉。
艾尔莎试探着问他:“我的选择会决定什么吗?”
“嗯。”斯坦因点头,他伸出手,指尖露出尖锐的锋芒,那是把擦得锃亮的手术刀:“决定是留下你的大脑,还是留下你的心脏。”
“等等!”艾尔莎大惊失色:“您明明说要给我机会!”
“你似乎有误解。我只是要取走你的一部分器官,不代表你会死亡。你的大脑能在缸中存活,心脏在能在体外跳动。”斯坦因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而你可以获得冻龄的青春和永恒的生命——来自机械的能量。”
这完全没能安慰到艾尔莎,正相反,这说明即便斯坦因对自己下手,他依然可以还一个“正常运转”的女仆给噩梦夫人。
“或许这两个答案都不是正确的!”艾尔莎飞快地说:“只要看噩梦餐厅里的怪物就知道,大脑和心脏都不是灵魂必需的载体,比如伊芙——”
“我只对人类的灵魂感兴趣,”斯坦因打断她:“这是我生来的使命。”
“使命?”艾尔莎感到一丝荒唐:“那你为什么不研究自己?”
“如果我有心脏或者大脑的话,应该已经挖出来研究了,可惜我没有,我是人造人。”斯坦因旋转着脑袋上的螺丝帽,眉毛不耐烦地蹙起:“无聊的对话可以停在这了吧。”
哭泣求饶是不会有用的,契约也阻止不了他,艾尔莎咬着下唇,看着斯坦因的手停留在胸前,确认她心脏的位置。
他近在咫尺的脸英俊而冷漠,凝视着她的视线有种极为执拗的专注。
他在乎的事情只有实验。
艾尔莎向前挺起胸膛,这让斯坦因的手几乎笼在了她的胸上。和面露不解的斯坦因对视,她轻轻问:“我的心脏变快了,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你害怕死亡。”他斩钉截铁地回。
“有,但并不全是……”艾尔莎忍着羞耻:“还因为您在触碰我,我感到很害羞。”
“为什么?”斯坦因微微偏头:“这对我来说不过是脂肪,□□只是皮囊。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欲望。你的羞耻感是没有必要的。”
艾尔莎猜对了,斯坦因就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他无法理解人类错综复杂的情感,那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研究透灵魂。
“黯然或欢愉,高尚或卑微,纯洁或疯狂……这些都是人类对灵魂的形容。”艾尔莎目光灼灼地直视他:“您知道这些词都代表着什么吗?”
“书里有记载。”似乎是明白了艾尔莎想要说什么,斯坦因反驳道。即便如此,他又焦躁地旋起了螺丝帽,他确实有无法理解的地方,就比如眼前这个少女,明明能获得永生,却拒绝把身体交给他。
“您需要的研究材料是一个活人,而非一个容器。”看出斯坦因的烦躁,艾尔莎特意放缓的语气中有种诱惑力:“或许您可以用仪器测量大脑和心脏的数据,但您要怎么去解读你完全不理解的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