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六眼还真是方便啊。”
“也会有麻烦的地方,”
五条悟的声音温柔了很多,
“幼年生长期可是相当难熬的,信息过载导致的眼脑过劳,生长痛,碰上状态不好的时候还会暂时性失明。”
伊集院一时语塞,接着厌烦似的抓抓头。
“到此田地,告诉你也没什么了。”
“我妈是从人类瘾|君子磕high了产生幻觉带来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我遗传的能力是在自己设立的‘帐’范围内,掌控目标的一切知觉和状态,让目标产生幻觉当然也没问题。”
“原来如此…”钉崎大叔喃喃道,“所以你才能从容呆在这。”
只要这片地区还在“帐”的控制内,禅院勇作和鸟饲医生的情况就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伊集院桑,您进门时说的‘完事儿了’,意思是…”你强压住心惊,开口询问。
“禅院勇作已经丧失了战力,没什么威胁了,接下来是鸟饲前辈和那个人的场合,我不打算跟一个父亲抢为女儿复仇的权利。”
伊集院倚着墙看向窗外,“况且,只要有‘帐’,在这里我也能同步了解事态。”
“所以,此时此刻鸟饲老爷子在对禅院做什么?刑|讯|逼供还是单纯的折磨呢?”
五条悟笑嘻嘻的,完全看不出对禅院勇作有丝毫担心。
钉崎大叔看向五条悟,就差把“你是魔鬼吗”问出口了。
“知道的太细,善后的时候会被严肃追责吧?”这是伊集院的善意提醒。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可是受伤了哎,要让伤患阻止事态恶化是强人所难。”
典型的五条悟式耍赖,做出举手投降的姿势,大大咧咧把伤处展示给伊集院看。
“等…等一下,五条君会受伤,是因为放了水吗?”钉崎大叔如梦初醒,急急爬起来,“就是说,禅院现在按你们的计划落到了鸟饲手里吗?”
“我是中立啦,之前情况不明时跟伊集院桑起冲突,是动真格交的手,对吧伊集院桑~”
“啊,不过最后肯对我放水还没站到禅院那边真是多谢了。”伊集院拦住钉崎,“没必要吧,钉崎,我可不想为了禅院跟你动手。”
“谁管禅院怎么样!”出乎意料,钉崎大叔爆发了,“现在,马上带我去找阿勉!”
阿勉,指的是鸟饲医生吧?
钉崎大叔和鸟饲医生的关系,比我们想的更亲近。
伊集院似乎也被钉崎大叔的气势震住了:“等下,现在不是适合你介入的时候…”
“如果阿勉杀了禅院勇作,禅院家不会放过他的…”钉崎大叔语无伦次,“杀了的那6个人…我见过…我明白的,酌情处理还有余地,带我去见阿勉!为了他的将来…拜托了!真的拜托了!”
“……”伊集院定定与钉崎对视了半晌,被打败了一般长叹了口气。
就算山里的观光区修了供登山者和小型机车通过的步道,晚上还是有些难走。
钉崎大叔由伊集院指路,脚下生风尽可能快地跑在最前面,你搀扶着五条悟跟在伊集院身后。
“钉崎先生,很单纯呢。”五条悟在你耳边轻轻说道。
鸟饲医生实在是很好找。冬夜里,山林深处关闭的露营地,你们远远看到一个小老头被野炊用卡式炉迸出的火星炸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美织桑,来的好早。”鸟饲医生扬起被炉火熏黑的脸,笑呵呵冲伊集院打招呼。
“不好意思,没办法,我也不想以后被钉崎怨恨啊。”
钉崎大叔抓紧了鸟饲医生的手臂,这一路跑得太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不上话,眼睛却紧紧盯着老爷子的脸。
鸟饲医生抱歉地冲他笑笑:“阿一,让你担心了。”你们果然是老相识吧。
“禅院呢?”钉崎大叔直奔主题。
鸟饲医生了然,掀起帐篷,汽灯找不到这里,夜色下你们只能看见黑黑的一团。
“还活着哟。”鸟饲医生接着回去鼓捣卡式炉,“长野的晚上真是比东京冷,要是炉子能用,大家就来喝浓汤好了,热热的很舒服。”
鸟饲医生的口气慢悠悠的,仿佛真的只是个带着家人来露营的老大爷。
你扶着五条悟选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坐下,为鸟饲医生递上湿纸巾请他擦脸。
“哦哦,你就是五条君提过的小姑娘,”老汽灯映照下鸟饲医生每一条细细的眼纹都挤满了慈祥的笑意,“惠方卷很好吃啊,多谢了。”
你低下了头:“因为听说您出身大阪。”
卡式炉最后一次打出丁点星火后彻底歇菜,鸟饲医生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
“对不住,大冬天害你们跑来……这样不中用的炉子据说要5万元,新田这家伙果然被坑了吧。”
“呐,阿一,新田你认识吧?是你的前辈哟。”
“…我进高专第一年,新田前辈读高三。”从刚才就盘腿默默坐在一旁的钉崎大叔终于发出了点声音。
“新田他,之前还口口声声要让女儿爱上露营,结果…是去年死的吧,居然丢下上小学的女儿和出生不久的儿子,真是个混蛋。”
钉崎大叔忍不住替死者辩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也没想到去个穷乡僻壤出任务居然能碰上一级咒灵。”
“居然还把野炊炉和汽灯都留给了我,新田这家伙,绝对是因为女儿出生后就高兴得忘乎所以,没有再更新过遗嘱吧。”
钉崎大叔听不下去了,抢过炉子查看:“没有燃气了,阿勉不知道要给它换燃气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