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色的要求很明确,就是卖掉房子分钱,为此她不惜和林春花签合同,越知雪也铁了心不卖房子,不过到时候上了法院,他就要折给方晚色那百分之一的份额。
这套别墅百分之一的份额都要小几十万,越知雪有奖学金和外出接单的私房钱,却还是差些,他看着手机里索洛之前转过来的钱,加上这些,的确就够了。
但是他不想用索洛的钱。
越家。
林春花不在,别墅里只传来电视机细碎的声响,越知雪从玄关走到客厅,就看到越建国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早年越家还雇着阿姨保姆,这几年公司规模缩水,营收大不如前,整个越家早就颓然无力坐吃山空,公司入不敷出,别墅里只雇着小时工,越建国也耗尽了心力,躺在沙发上彻底不做事了,每天除了花钱就是借钱花钱,有时候甚至要老爷子那边接济。
他走进客厅,越建国眼神落在他身上,“知雪,你回来了。”
他和和气气的问着话,越知雪轻轻嗯了一声。
“这段时间学校里忙吧?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也不回家来。”
“我妈要卖房子,我来取户口本原件。”
越建国眼睛瞪大,眼角皱纹明显,他像是刚知道这件事一样,“卖房?怎么要卖房了?晚色也真是的,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你的怎么由她说卖就卖?知雪,你别往心里去,你妈年轻时候就这样,脾气不好,你多多担待她,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不是你让林姨去说的吗?”
“怎么可能?”越建国关了电视,辩驳道:“知雪你是不是误会了,你林姨去找晚色了?我早就说了公司的事是公司的事,不让她插手,公司流水那些她懂个屁,她整天就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干才瞎操心,一天操心这有的没的。”
他朝着越知雪和气的笑,安慰道:“你也别气你林姨,知雪,你林姨难免是关心过度,所以找到了你们娘两这里,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我们是不会要一分一毫的,都是你误会了。”
“好了,这么久没回家,你要吃什么和阿姨说,我让阿姨过来给你做饭。”他脸上露出一点谄媚的笑,“你妈那边你也别跟她见识,又不是一回两回闹这种事了。”
越知雪静静的听着他的话,从小到大这些话他不知道从越建国嘴里听过多少遍。
“什么叫……不要和她见识……”
“明明是你让林姨去做的,也明明是你……”越知雪转头赫赫的盯着他,“你想做的事何必让其他人当恶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知雪,你妈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越建国脸色变了,“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年那事我就不计较了,现在怎么又这样,她都多少岁了还和小孩一样嘴上没个把门。”
“明明是你也做错了事。”越知雪皱眉,“你当年趁她怀孕出轨,你说你管不住自己,你向她道歉,你要补偿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
“就算是闹到法院分割财产也偷偷的占着便宜,爸,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连她的嫁妆都要分,最后唯一妥协的也只有在这套房子上写了她的名字……可这一切错事也有你的一份……”
“你竟然能这么坦然的把自己摘出去?”
越知雪叹了口气,他似乎是累极了。
越建国呆坐在沙发上,似乎是没想到一贯听话的大儿子会突然指出他年轻时犯的那些浑事。
他人到中年,早就习惯了被家里这些小辈尊敬,完全没想到越知雪会指着他鼻子说他的不对,挑战他作为父亲的权威。
越建国一时气血上涌,脸憋的通红,“你现在可真是长大了,连你老子你都敢指摘,怎么,这些全都是我的错,你那个见钱眼开,虚荣至极的妈就没错?”
越知雪声音疲惫,“谁是完完全全干净的呢?”
在这么多年三人的纠缠中,越建国就像是完全隐身了,留下方晚色和林春花两个女人吵的不可开交。
只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纠葛是三个人共同制造的,谁都不能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摘出去。
“真不知道那女的跟你说了什么?你妈当年闹出来的事还不够多吗?难道是我逼她做的?”
“你现在也是大了,往你妈那倒,你对得起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
“我谁都对得起。”越知雪浑身像是脱力,“你把我养大也从我这里拿了不少钱,至于偏向哪边……”
“我谁都不站,我只是恨你们,也不想再见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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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联赛安排也提上日程,体院课程表除了实践也就几门理论和毛概,索洛没心情听课,就坐在后排玩手机。
他们体院有早训,陈臻飞没多久就睡熟了,慕洋拿圆珠笔在他脸上画胡子。
“队长,队长,待会陈队醒来谁都别说啊……”
“上课能不能少说话?”
“又不是和你说。”
索洛在玩斗地主,愣神间出错了牌,把本就不多的豆子全输光了。
他点开微信列表又面不改色的关了手机,隔了一会又忍不住点开,在列表乱滑。
越知雪最近忙着处理家里的事不在学校,队里也不常来。
索洛见不着摸不着,上次他冷不防发脾气之后就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在越知雪伤心过后和他生气。
“队长,荣成是越助教家的公司吧?”
“他爸的公司,怎么了?”
闻然乐看了眼屏幕,“他家新项目资金链短缺,借钱借到我表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