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冽向他又走近一步,居高临下看向他。
他咽了口唾沫,又欲盖弥彰地挺了挺腰,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理直气壮道:“我是被柳倾绝抓过来的,不是主动跟他走的。”
容冽的表情缓和下来:“我知道。”
他试试探探地小声问:“那你过来找我是干什么的?你不是来抓我回去受罚?”
“既然师兄是被迫,又怎么会受罚。”
“你、你跟别人说了我和柳倾绝的事吗?”
容冽摇头:“师兄被邪修蒙蔽,又受其胁迫,此事不必让更多人知道,以免横生枝节。”
他好奇地问:“你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才帮我隐瞒的吗?”
可是看上去连慕恒也不知道,否则凭慕掌门的性情,已经在事发当晚把他抓起来门规处置。
容冽没有开口,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禁物失踪一事可以容后再提,但禹城的事等不了太久,沼泽虽吸收了树妖残存的力量,但仍不足以达到现如今这般,我们已经确认其中有人为推动,它是借助外力才得以生出灵智。”
慕朝雪早想过这个事情也不会瞒得了太久,听到这话,还算平静。
只听容冽继续说道:“柳倾绝的气息特殊,欺霜认得他。”
慕朝雪支吾着问:“你、你不是来找城主帮忙的吗,原来是过来抓柳倾绝的?”
容冽沉默了一瞬,停留在他脸上的视线越发幽深,让他莫名感到紧张,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师弟的事。
可思来想去,他也就是个人质,能不能发挥人质应有的价值,还要看他在承澜宗或是小师弟那里到底有没有地位。
容冽终于开口:“此人行事诡异,必然不肯主动就范,强行动手也于禹城之乱没有任何帮助。而且他以你相挟,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得知承澜宗暂时不会撕破脸皮,他点了点头,心情有些复杂。
容冽继续说:“我过来只有一件事,确认你的安全。掌门说了,务必将你尽快带回承澜宗。”
他认真说道:“师弟,我还有一点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暂时还不能走。”
柳倾绝他劝也劝过,打也打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如脱缰野马一条道走到黑,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有多充分的理由,错误已经犯下,此人的结局也无力更改。
他起码要争取能够争取到的东西。
容冽微微皱起眉,露出不赞同的眼神,紧盯着他的脸。
他一字一句郑重地向对方保证道:“你转告父亲,让他放心,柳倾绝既然要拿我来牵制你们,把我当成威胁你们的人质,应该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
既然承澜宗承认了他人质的身份,被柳倾绝威胁,他也不能真的让他那位掌门亲爹太过担心。
容冽仍是神色犹疑,但还是点了下头,道:“师兄保重,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自己的安危最重要。”